作者有话要说:
☆、入瓮
晨光黎时,钟雪麟和槐亭回到汶城,城内一片狼藉。放眼望去,屋宇失火,门窗尽破,街道旁哭啼的孩子、冻饿的老人比比皆是。
钟雪麟道:“看来官府又来过了。”
槐亭柳眉微蹙,道:“劫掠百姓,逼迫良民,与辽寇何异!”
“霍相为一己之私,视百姓于无物,天理难容。我主圣明,定会还百姓一个盛世王朝。”钟雪麟说完,策马向知州府驰去。
寻得一处空屋,两人换了衣服,又做了简单的修容,看上去就如年轻的公子带着一名侍从。
钟雪麟掏出那副哭丧的花旦面具,道:“槐亭,戴上这个,要等到有完全把握时才可动手。”
槐亭点点头,戴上面具。
张府大门紧锁,几名汉子挤在门前,抡着拳头用力捶门,要张延盛出来理论。
“还我妻儿来!换我大哥来!”
“把我大哥放了!狗官!”
钟雪麟挤上前去,拉住一名汉子问道:“这位兄台,发生什么事了?”
汉子啐了一口,道:“狗官劫我妻儿,昨日五百名兄弟去理论,也被押了下来。狗官非要我们签生死状从军,否则就要饿死人质,呸!”汉子看见槐亭,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眼神戒备起来,问道:“你们是外地人么?”
槐亭走上前来,道:“我是张知州的养子林逸清,你们若是相信我,不出今日,我便会归还你们的亲人朋友。”
知州府外喧哗声渐高,张延盛午睡不成,终于有些吃不消了。
“来人,这回又怎么了?”
小侍卫小跑进来答道:“回老爷,据说有人自称是林公子,现在正在府门外和乡民对峙呢。”
张延盛缕缕胡须,阴阴地笑起来,“自称是林公子?开门,让他进来。”
围在知州府门前的百姓越来越多,钟雪麟和槐亭各持一把长剑,背靠府门,面对着越逼越近的乡民们。包围圈越缩越小,槐亭高喝一声,一挥腕把剑抡圆了,在面前打了几个剑花,剑风到处,乡民们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我乃‘不败书生’林逸清!谁敢无礼?”槐亭喝道。
“吱呀”一声,府门开了一条小缝,槐亭对钟雪麟使了个眼色,一侧身闪了进去。
一名面貌清秀的男子立在门内,见了槐亭,眼中含笑,说道:“林公子方才所使乃是‘无量剑法’第一套,剑法精妙,非同小可。”
槐亭收起剑,道了声“多谢”,心中纳闷这男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惯使的剑招?
槐亭问道:“我许久没回来了,想先见见老爷,老爷在哪里?”
男子笑道:“林公子真是多忘事,这个时候老爷当然在书房了。老爷听说公子回来,喜不自胜,说待会便亲自到公子房内相叙。”
槐亭点点头,两人便跟着那男子往里走。
钟雪麟和槐亭二人没等多久,张延盛就来了。
“先哲,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和你两个哥哥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张延盛捻着胡须,乐呵呵地笑着,对槐亭脸上的面具也没有表现出疑惑。
槐亭迎上去,道:“小侄从江湖友人处听说,义父招募士兵,不惜扣押人质。此行有悖律法,小侄恳请义父,把人质放了吧!”
张延盛朗声笑起来,道:“把他们放了?这可不行。”
槐亭眯起眼,说了一句“如此,还请义父三思!”
只见槐亭衣袖翻飞,身形微动,张延盛的侍卫还没有什么动作,槐亭一手扼住张延盛的脖颈,一把利刃紧紧地抵在张延盛的背心。
“不许动!”槐亭喝道。
张延盛面色惨白,忙喊道:“不许动,听他的!”
方才带两人进来的男子从门口走进来,高举双手表示没有敌意,他神情淡然自若,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问道:“林公子,别这么大火气,林公子有什么吩咐,我们照办便是了,先把张大人放下。”
槐亭往前紧了紧刀刃,张延盛痛嘶一声,槐亭道;“马上放了人质,一炷香之后,若还有人质在押,我便要了他的狗命。”
男子轻轻笑了笑,放下双手,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公子为何如此关心那些人质?”
槐亭道:“少废话,快下令放人。”
男子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威胁,自顾自地从桌上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道:“你们不是汶城的人,不是为了救亲友;你们不是见义勇为的侠客,他们没有这么多心计……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难不成,你们是皇帝的人?嗯?”
钟雪麟和槐亭均是一惊,槐亭阴下脸,道:“你不顾张延盛的命了么?”
男子笑起来,道:“公子这是什么话?张大人正好好地在书房读书,不需公子关心了。”
槐亭一惊,向挟持着的“张延盛”看去,只见他留着一把青须,与传闻中的花白胡须不同,槐亭马上明白过来,此人不是张延盛,只是一个替身。张延盛为何知道自己不是林逸清,设了这个圈套给自己钻?
钟雪麟往四下里看去,窗户都死死地栓着,若要从上面逃跑,侍卫只需片刻便会将两人刺成马蜂窝。
男子似乎看透了钟雪麟在想什么,凤眼一眯,笑道:“把他们抓起来,押到地牢去,今夜我可要好好和这二位饮酒洽谈。”
几名侍卫冲上来,数十支长矛刺出来,架在钟雪麟和槐亭肩上,把两人压得动弹不得。
清秀的男子缓步踱出门去,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