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先我要说,我没有经历过此种情形。躺在床上那个确实没有对我说,我要跟你分手。”
“你!”任伟的手不禁收缩握紧,“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是在告诉我,他在跟我交往的同时还在跟你交往吗?你在炫耀吗!”
“其实,如果你了解他,你会知道,大概还有其他的什么人掺和在里头。”袁振看着任伟说。
“你,你……”
“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也许这么说,你会心里好受一些,也就说,被甩掉的大概不是你一个人。”
任伟会挥拳上来,袁振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承认,他说话的方式大概能气死他,可他压根儿没想气他,出发点还是好的——告诉他,今天不是谈论这些的好时候。
当然,他不领情。开门看到他的样子你就会知道无论你说什么他也不会领情,就算让龙语起来跟他说什么,他也不会领情——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解决的,或者说,就因为解决完了,剩下的唯有暴力发泄了。
不过在此期间,袁振倒是有些反应过来“他”是谁了。巡演、bf以及他的穿着打扮。他见过他,在龙语某次不幸于他门前狂吐的时候,这位陪在他身旁,且还“礼貌”的支付给他一百元清洁费。如此想来,上回弄得龙语一身吻痕的,恐怕也就这位了吧?
“我们是否可以文雅些解决目前的麻烦。”袁振挡住了任伟挥上来的拳头,“看在……不看在某人生病的份上,就看在不打扰邻居四邻的份上。”
“咳咳咳……怎么了?吵吵什么呢?”龙语不知几时醒了,此时下了床,出了卧室,一边咳嗽一边说。可走过来看见扭在一起的袁振以及……任伟,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任伟看见了龙语,堆积的愤怒活像火山喷发——在袁振没注意到的时刻,他拿起了玄关鞋架上的花瓶,连水带花一齐泼到了龙语身上。
龙语一激灵,冷,且,白百合——赵昕探病时候带过来的那束,现在至少有几支挂在他身上。
“替你送葬!”
任伟吼完这句,手里的花瓶也要冲着龙语去。袁振挡着,横在他面前,他便不管不顾,抄着花瓶的手就往袁振脑袋上砸了下去。龙语眼疾手快,推开袁振,伸出手臂就挡了——否则,一会儿他们就得去医院挂外科急诊。
优雅考究的玻璃花瓶撞上龙语挡出去的手臂,哗啦啦碎裂开来。
“我……丨c,ao!”龙语急了,恨不能揪住任伟跟他滚一起打一架——搞男人胜于搞女人的好处之一就是,女的急了你只能受着,男的急了你完全可以跟他对打。好你个任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要玩儿命啊你!有病吧!至于嘛!
可不仅袁振从身后抱住他不让他如意,任伟也不让他如意——他不再抄东西,事实上也没的可抄了,如果鞋能算武器的话;他也不再骂人或者吼叫。他的眼睛里溢出了令人无以还击的液体,他的喉咙哽咽出了沙哑的嗓音:你太c,ao蛋了。
这场龙语不知几时发生的混战结束于此刻——任伟像泄了气一样偃旗息鼓,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的从外面带上了门。
任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哭出来,他发现自己无法再选择对他们早已瓦解溃堤的感情视而不见,无法再去敷衍、欺骗自己。一意孤行走下去的勇气没有了,忘记曾经他也做不到,于是他只能选择诚实的面对自己——哭吧。
他悲哀的发现,也许,他们一开始的相遇就错了。它就像一场烟火,在一瞬间绽放它的美丽,那美丽虽然短暂,却留下了最璀璨的一霎那。正是那一霎那,使得他无怨无悔的陷进去,并越陷越深。他和龙语之间,就像是一场恶意的催眠。他以为龙语爱他,其实也许从来没有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花瓶砸过去的一瞬间,他终于醒了——龙语挡上来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他。或者说,愤怒和不屑是对着他的;着急和关切是对着……那个男人的。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龙语的模样。
袁振下楼去买绷带和药水,龙语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脑袋里空空如也。
刚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然而,胳膊的疼、满地的碎片、地上的水渍、掉了瓣儿的百合等等等,却都在告诉他:那一切刚刚委实上演了。
用左手摸过了茶几上袁振的烟和打火机,龙语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就觉着恶心。遂,碾灭。
就这样枯坐着,直到门铃声响起。龙语头重脚轻的走去开门,穿一身白大褂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急救箱。
“就是你吧?胳膊让玻璃划了?我是医务站的。”
“哦。”龙语拉开了门,请她进来。
医生入内,走几步看见满地的狼藉,不禁顿住了。
“咳咳咳……没事儿,绕着走吧。”
“你们家怎么了?”
“没怎么……咳咳咳。”龙语不怎么想说话。
医生见势也不再追问,只是提醒如果发生警情还要及时报警。
龙语没心没肺的笑。
医生看了看创口,得出结论:一针破伤风针是跑不掉了。
龙语挨了一针,胳膊给涂了药,绷带一圈圈往上缠,袁振进门了。难为他了——准又是爬楼上来的。
“怎么样?”显然,袁振这句问不是冲着龙语。
“不需要缝针,打了一针破伤风,药上了,正包扎。”医生答曰。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