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又开始躲。
这可让人看得胡涂,怎么被求的紧追着求人的,还追不上。
要说轻功,梁廿七自然是极好,但他不敢乱飞,一是因为追命动,他只得以静制动,二则他要死守常梁二人头骨,不能露出太大空隙。
——毕竟,速度再快,换刀已是冒险。
追命求的也是空隙,多短都无妨,只要能让他熄灭那支蜡烛就足够了。
所以他踢飞梁廿七的兵刃以图制造间隙。
很成功,但祠堂还是闯不进去。
接连几次过后,追命暂缓了这计策。
只因他想起铁手曾讲过的袁祖贤“家天下”大法,眼下这情形,不论梁廿七有心还或无意,都是异曲同工之妙。
梁廿七的破绽,竟让那数层的神主守住了。
追命逼近祠堂门口就被一种气场挡回来。
他一个人,和一群姓梁的硬拼?
活人倒还好,魂啊灵的却真邪门。
不成。
得要破梁家神主气场,破梁廿七的信念。
追命的眉毛忽然皱了皱,挑了挑。
然后又笑了。
这一笑让梁廿七很生气,他刚执起一把单锋唐刀,雪亮的刃满布着焰火的留痕。
使刀的人脾气原就比较大。
梁廿七怒立遍地横尸的刀丛之上。
***
这回追命抢攻,箭矢似的直飞梁廿七眼前,两腿一绞,唐刀从根上折断,然后他比来时更快地倒飞回去。
梁廿七没想到要反击,自打追命身形甫动的那刻起,他已经完全地呆住了。
如果这才是追命真正的威力,那方才岂不是在逗蚂蚁?
梁廿七勉强收敛心神,又换一把三尺环首刀,全神贯注地盯着追命。
于是他终于看清追命是如何来到他眼前,但仍未瞧见那人究竟如何用脚“抢”走自己手中的刀。梁廿七猛然想明白一个道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及实力有用。
差距过甚。
难道竟要认输?
不,不能,那岂不是跌了面子损了声威再抬不起头来!
他要撑住,绝不松口。
追命直如鬼魅附身的十脚过后,梁廿七已经面色死灰,双眼通红,他怒啐一声,袍袖忽然哚地长伸出去,卷起刀架尾端一柄阴黑掉刀。
刀近,梁廿七抄住,横拦身前。
霎时间天仿佛暗了几分,它在太阳下非但不发亮,还散着森冷的冰气,将日光的魅力都吸走了。
梁廿七耸肩,刀突然凶猛急速地旋转起来。
他又在杆底托一下,手抚着刀柄如同安慰豢养的幼兽。
轻拍。
粱廿七两鬓的发扬起。
短须脱落半数。
刀冲天飞了出去,升至二丈,于空中一折。
只见道黑影急刺向追命!
眨眼间就到了他心口。
刀风已划破了追命的衣衫。
追命这才不紧不慢地踢出一脚,却是朝向手中已无刀的梁廿七。
梁廿七运气格挡,眼中暴出华彩。
就算自己中招,那刀也早穿透追命的胸膛了。
——他已忘了这人不能杀。
不该动杀念。
追命一脚击出,走势极诡奇,绕着梁廿七转了半圈,直奔祠堂门口。
余风竟还会拐弯,顿了一顿冲着方案径自扫过去,烛火登时熄灭。
**枯的草丝分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