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惊艳的“木鸡”魔将终于清醒,见他的魔王竟对这女人如此毕恭毕敬,不由问:“王,这位姑娘是?”
黑箬才想起自己此时还化作南箓的模样,不得重新摆起南箓的架势:“她是本座的姐姐南华,以后一切战况交由她处理,一会我会通知众军。”
“……”
狄旭又痴痴看着南华那惊世容颜,虽说他的魔王南箓也是绝色惊尘,那双朱血红眸轻轻一瞥,红尘都淡了色——可是战争催人毁,如今这魔王是越看越憔悴,即便眉眼还是原来模样,一张绝世容颜却越发显得平凡无奇。
正看得痴迷,不料那惊世绝艳的美人忽然抬眸直视过来,直震得他的心肝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六丙到乾,变乾坤无门阵,来多少天兵就杀多少,让他们有来无回,做这泗水河上的千年死魂,你怎还不去,这般呆萌痴笨,如何混成的魔军大将?”
那声音冰冰冷冷,不带任何感情,漆黑沉静的眼漂亮极了,就连那点苍老气息在她身上也恰到好处得让人着迷。
狄旭还没缓过神来。
“再看我就将你眼珠子挖出来挂在帐篷外面风吹日晒,丢人现眼。”南华身子朝前微微一靠,眯着眼冷冷道。
狄旭总算回了神:“啊……我我……我马上去!”慌慌张张跑出帐篷,不小心踢飞了脚边凳子,片刻不停地溜了。
南华这才看向黑箬:“才来了半月便弄成这样,你退步了。”
黑箬低眸不语。
“累了便去歇着,我有事再唤你。”
黑箬沉吟片刻,道:“‘丢人现眼’是丢脸的意思,而不是将眼珠子挖出去给别人看……”
南华丢来冷冷一瞪:“……”
黑箬:“我去睡觉。”
正要出门,却见刚刚出门的狄旭一步一步倒着回来,眼中满是惊恐。
直觉到了危险,他忙问:“出了何事?”
狄旭猛然回头看他,眼中惊恐更甚,哆哆嗦嗦指着他:“你是假的!”
黑箬一愣,看向帐篷外,长裳墨发迎风立的人,惊华容颜叹了红尘,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不是南箓还能是谁。
南华起身走来,冷冷的怒意:“你还来这里作甚?”
南箓匆匆入得帐篷,环顾一周:“他在哪里?”
黑箬一怔,一种不祥涌上心头,五百年前也曾有过,而在五百年前的许多年头,曾无数次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这种征兆,也是命运,他无法改变。
南华道:“张至深不在这里。”
南箓忙问:“他在哪里?外面很危险,你们为何不看着他?”
南华皱眉,看着南箓的眼神陌生而悲伤,她几乎不敢相信面前的魔就是曾经冷心冷情的南箓,可这惊慌失措的模样与他还在年少时多么相似,那几乎是她要忘记的梦。
“他不在泗水,他此时应该在倪郸。”
“但是……”他提高的声音蓦然顿住,“欧阳复骗我!”飞身冲向外面。
黑箬拦住他:“你不能去。”
南箓急道:“他此时在倪郸一定有危险,我要去救他!”
“他若有危险,即便你此时去也晚了,既然有人让你到这里,何不将计就计,看看那人究竟有何目的。”
“不,我要去救他!我不能再次失去他!”
“他会来到这里,不会有事。”
“我不能相信你。”
黑箬正色:“我的直觉从未出错,此时你若一走,只会搅乱整个战局,到头来甚么都得不到,甚至失去张至深。”
“就算这样,我还是要去救他。”
他捏了个诀伸向黑箬,黑箬化为一片黑影闪开,也就一瞬,已被南箓钻了空子往外去。
“南箓,你站住!”
南华冷冷一喝,在一旁观战的狄旭浑身胆儿一惊,心想要出大事了。
南箓又被那道小小的束缚咒所持,半柱香内不得动弹。
南华走至他面前直视他双目,那双漆黑的眼冰冷雪亮得如同一把利剑,南箓低眸不敢去看,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
“看着我。”
南箓依然别开视线。
南华伸出纤纤玉指将他下巴一捏:“你看着我。”
她那模样高贵又冷艳,女王般的命令让人无法拒绝,狄旭不自禁地就看向了那双沉黑冰冷的眸子,仿佛入了一个梦。
南箓与她双目一对,赤红双眸瞬间黯然,失去了灼灼光彩,坠入沉沉的南柯迷梦。
“做回原来的南箓,你的目标是打败天界,记住,无人能左右你的情绪。”
要做回原来的南箓,你是魔界的王。
做回原来的南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