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将他推开些,捏着下巴左右打量,奇道:“没有被先生教训罢,怎的如此热情?”
张至深道:“没有,一日不见,小爷自是想你了。”
“既然想我了,就好生伺候着,乖乖做我的人。”
张至深拉他的手:“我们先吃饭。”
下巴被捏住了,南箓吻了他几下,才满意地放开,搂着他的腰:“多吃一些,今晚好好伺候我。”手已在他腰上捏了几下。
张至深:“……”
“怎么,你不愿意?”南箓又捏着他下巴来瞧。
张至深握住他的手,真实的感觉,这个魔依然还是他的,心里满满的,低声道:“我愿意,南箓,我一直愿意。”
事后,张至深问南箓:“若是将来我老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南箓瞪着他,语气霸道:“都说了你是我的人,你老不老又有何区别。”
“那若是我老了死去,你还会不会再寻我来世?”
赤色眸子暗了一暗,那眼中万千的秘密似乎泄露了,又似从未有过。
张至深再问:“还会不会,再寻我的来世?”
沉默后,南箓冷冷吐出两个字:“不会。”
张至深心里一顿,有些酸痛,低头笑道:“我知道了。”
南箓便道:“所以,只有这一世,你要好好珍惜,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要爱我,死了都要爱我,知不知道!”
张至深将头埋在他肩上:“知道了,我爱你,死了都要爱你。”
赤红眸子动了一动,有隐隐波光流动,随即笑了,将张至深抱在怀里:“睡觉。”
张至深不依,在他怀里蹭了几下,道:“南箓,你却从未说过爱我,你说一句让我听听。”
那魔却沉默了,只是抱着他。
张至深道:“你就说一句罢。”
“不说。”
“箓儿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胡说,我一直都爱你的。”声音却是凶巴巴,冷清清的。
“那你便说一句。”
“我不是说了么,睡觉!”赤色眸子瞪着他,连着那绝美容颜似乎也红了些,凶巴巴的模样也是别样有趣,比原先那冷冷性子要好上许多。
那样的不好意思,容颜瑰丽,张至深还未瞧个够时,那魔手一挥,灯盏尽灭,眼前一片黑暗。
虽是如此,张至深也算满足,轻轻啄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爱你,箓儿。”
那一句后,南箓一直未出声,呼吸冗长沉稳,黑暗中看不见他神情,不知是否睡着,张至深心满意足,靠着那人沉沉睡去。
梦中有花有水,有山有雾,花是艳丽的曼珠沙华,水是绵绵不绝的黄泉水,前方有雾,后面有山,走着走着,有个声音道:“三生石就在那里。”
第一百四十一章:碧蝶梦
日夜更替,无论在人界还是魔界,时光永是如此,飞花流水,转瞬即逝,一不小心,那时光已在指缝间溜走。
距冥界之游早过去月余之久,张至深在昭楠的教授下,于魔界文字中大有精进,这些文字本就不难,形体飘逸雅致,学起来极是享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张至深也老大不小了。
南箓依然经常外出,每次回来时雪白衣角带几缕轻风,面上无波无澜,不知他在忙什么。
张至深问他,那赤红的眸子一眼望过来,泫然似血,他只道,只要完成黑箬提出的一件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他们。
那件事是什么,南箓却如何都不肯说,任张至深使尽了手段,无论南箓变了怎样的性子,他要藏下的秘密,永远无人知道。
青莲每日去魔宫当值,家里仆从各忙各的,只张至深一个闲人,魔界的文字看来看去都是那些,也是无趣,他便问青莲是否真能让他在魔宫司个职,青莲让他再等等,或许还真有空缺的职位。
他等啊等,等到身上都要长蘑菇了,青莲却还是道再等等,那早先说要辞职的一个小吏总是拖着不走,得想个办法让他早些离开,不论用什么手段。
张至深大为感动,然后继续等啊等。
这一等,没等来魔宫中的职位,倒是在家中等来一个熟人。
或许不是熟人,只能说是陌生的熟人。
门童淡虎道家里来了客人,张至深这居住许久的客人便端了半副主人模样来接待青莲的客人,不曾想那大大方方坐在厅中的赫然是几月不见的赫苍,雪珠子一抬,神情淡漠,只问道青青在哪里。
张至深顿了一下,才明白这人说的是青莲,他往左右看了一圈,最后一个奉茶的刚好消失,厅中只留他们两个。
张至深压低嗓音道:“你不是不能出来么,怎还大摇大摆地来寻青莲?”
那人雪白一双眉微微皱了一下:“你是谁?”
张至深那点焦虑担忧都被这话给浇灭了,他已经第三次被同一人问到名字,便道:“你可是健忘得很,一个名字三番五次地记不得。”
那人一双雪色眸子再将他仔细瞧着,道:“我确实不曾见过你,你不说也无妨,且只说青青去了哪里?”
青莲的全名极少有人称呼,大都叫他阿莲,这叫他青青的倒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叫的这般顺口,想来府邸门前匾额上“青青府”三字与赫苍极有关系,就不知他们究竟是何关系。
张至深道:“阿莲在魔宫当值,此时自然是在魔宫里头。”
赫苍道:“他不在魔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