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循声回头,才看见有个比他看上去年纪大不了多少却高他一头的男人正目不斜视的盯着他。
之所以称他是男人,是男孩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气场迥异的同龄人了,他穿一件印花的衬衫,外边是银灰的西装,抽条的身形已经有了大人的轮廓,他站在一群比他略高的保镖身边,气场强大,丝毫不显得突兀。
谢一峰跋扈惯了,只是在一瞬间被气场震慑到了之后又回过心思来,全港他能怕的才有多少人,“你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管的那么宽,老子的事情你也敢管么?”
“我是袁鸿,那个人是我弟弟。”
谢一峰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笑话,“你弟弟?怎么没和你一个性?别说你认得,床上认得吧?”
跟着他一起的学生都在哈哈大笑。
“袁鸿,你老子袁纵我爸也认识,我劝你收收你的那点鸡毛,你的这个小弟弟在学校里不懂事,不认帮派也不孝敬大哥,我今天就好好教他先怎么夹着尾巴做人。”
说完那瓶水就砸下来,楚白在砸下来的瞬间闭上了眼睛。
袁鸿的脸上毫不遮掩的露出鄙夷,楚白低着头坐在他旁边不住的揉脸上的淤青,这是个很小孩子气的动作,连楚白自己也没觉察到。
“为什么会被他们追的像狗一样。”袁鸿正处在变声期,声音嘶哑低沉,听上去就像是个真正的大人。
楚白没吭声。袁鸿想了想谢一峰被扼断手骨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叫嚣,然后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因为女人?你抢了他的女人?”
“不是,我没抢。”
没抢她就是说她看上你了。
“幼稚,你为什么不说你是袁纵的儿子。”袁鸿问他,他也从那里毕业,在那所贵族高中里,家里没有地位的学生过得生不如死。
楚白却再次不吭声了。
在那所贵族高中里,家里有钱有势的学生自成一派,被遴选上来的成绩优异的平民家的学生就是那些学生的消遣。没有身份背景的学生要想安安稳稳的过下去进校门第一天就要拜山头,求庇护,在群体的斗殴里充当靶子才能苟且偷生的混下这三年。
而楚白既没有报上家族背景也没有拜山头,才开学了两个周就因为流言说向莹看上他了而被谢一峰骗到办公楼后边长记性和学前教育,他觉得事情不对劲直接跑路,被谢一峰追了一路,差点被打死。
“真是出息,不是跟我打的时候还有两下子么?怎么被人追的像条狗,今天不是我正好在这里你就要被打死也不吭声么?”
袁鸿烦了,想把这个笨蛋弟弟一脚踹下去,又怕被谢一峰再逮着就没再动作,只是坐在那里生闷气,好一会儿,楚白的司机才过来,对袁鸿千恩万谢,楚白才被拉回去。
自从16岁开始,每个周五的下午袁鸿都会来这间会所里和几个固定的朋友喝酒,这个时候都是他的心腹赵栝带他过来,赵栝是他的心腹也是他的半个老师,此时他坐在架势座上,回过头来,对袁鸿略带犹疑的说,“大少爷为了小少爷把谢家的独苗折断了手,这个麻烦惹得有点大啊。”
“打楚白就是打了袁家的脸面,别人都踩你脸了你还弯腰当孙子么?”
赵栝不置可否,“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只是毕竟海关署那边的人,得罪了生意难免会难做,就算掀不起大浪头,被挠几下,也不好受。”
袁鸿简直要笑了,“怕他干什么,到了这个地位的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以为头顶上有个官衔就顶了天,你扒一扒他的浑水扒出来的哪一条罪过不让他身败名裂,你担心什么,他顶多就不满几天,过几天毛捋顺了自然就消停了。”
“大少爷说的是,我知道了。”赵栝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不过,大少爷倒是对小少爷格外上心,前年小少爷偷看您训练被发现了,你还让武师带上他,不怕将来他翅膀硬了要和您分庭抗礼么?”
袁鸿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不就是想说现在是在养狼崽子么?不怕他抢,就怕他不抢,要不然多没意思,你跟了袁纵这么多年就没明白他是怎样的人么?不要以为我是大儿子袁纵就会把家产留给我,如果我们兄弟俩都是乖乖一副张着嘴等着投喂的草包,袁纵说不定会把所有东西都挥霍完,然后欠一屁股债拍拍手上天。”
“至于楚白,你忘了当时他为什么进家门了?你就当个吉祥物在家里供着不就完了么?”
赵栝不再辩解,只得道明白了。袁鸿安抚完心腹才环着女伴盈盈一握的腰从车上下去,正好和刚来的李家的二少爷打上照面,两人言笑晏晏,一块进了会所。
赵栝坐回想之前听到他们的谈资,只觉得要是下一代继承人是这些小孩,非得要把香港这个丁大点儿的地方掀个底朝天。
袁鸿16岁,在港大读金融,有空的时候偶尔随着袁纵学点东西,袁纵不着力栽培也没有放任不管,一般用得着袁鸿也叫他,用不着就随便他这么着,很多人都以为把袁鸿当继承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有两个人心里清楚,袁纵正值壮年,再生个一打都没问题,现在纯粹是在吊着袁鸿,袁鸿也懒得管继承人的事情,或许恨不得袁纵可以立马多找几个女明星女模特造人给他生个一打半打的弟兄来争争家产,他和袁纵一样,对着直接到嘴的肉没兴趣。
楚白的事过去了一个周,袁纵打电话到袁鸿那里,周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