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伯里斯习惯性地去掏钱包。

“谁问你要钱了?”洛特一副等不及的样子,把伯里斯直接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来,去跳舞!”

伯里斯推拒着:“我根本不会跳!”

“我会呀,我带着你,你也不用认真跳,跟着我的动作随便走走就好。”

“您喜欢跳舞就好,您应该继续去邀请宫廷贵妇……正常人哪有邀请法师的?再说了,男人邀请男人也不像话!”

伯里斯拗不过洛特的力气,被半扶半抱地直接被拉入了人群。洛特把两人的姿势调整成跳舞的状态,贴在他耳边说:“你说得对,正常人是不会邀请男法师,但我不是正常人啊,我甚至连人都不是。”

“您这样真是……”周围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让伯里斯感到一阵虚弱,“这么下去,真不知将来还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去……”

洛特满不在乎:“还能是什么流言?无非是‘伯里斯的私生子喜欢男人,和一个不知从哪来的英俊术士关系暧昧’之类的……”

伯里斯避过了“喜欢男人”那部分,决定只讨论另一个重点:“看来您对扮演术士十分适应。”

“对啊。”洛特搂着他转了个圈,让伯里斯的脚尖差点离地,“你看,这是有好处的,你用现在的外形和我搞在一起,这样就没人怀疑你和公主是一对儿了。”

“好吧……”伯里斯叹口气,“我应该感谢您,谢谢您肯为那孩子考虑。”

洛特随着音乐扬起手,示意伯里斯原地转一圈,可伯里斯愣在原地,一点反应都不给。洛特无奈地又抱住他,带着他跟上接下来的节奏。

“也不用感谢我,”洛特得意洋洋地说,“我一点都不觉得受了委屈,现在我们吸引到了好多目光,就像舞会之星一样,我好爽啊!”

我并不爽啊!伯里斯一直微低着头,目光停留在洛特胸前那闪瞎眼的宝石别针上,舞池里其他人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看伯里斯闷闷不乐的样子,洛特问他是否有什么烦恼。法师叹了口气说:“之前和人聊到了一些事,有点影响心情。”

“什么事,说说看?”洛特一脸想听fēng_liú逸闻的表情。

他恐怕得失望了,这话题一点也不新鲜有趣。伯里斯说:“我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六十多年前,在押送我的骑士中有个小个子年轻人,他和我当时的岁数差不多,经常走在囚车边和我说话。”

“说真的,我不太记得。他们穿着统一的盔甲和斗篷,我认不出谁是谁。”

“他叫马奈罗,”伯里斯说,“我以为他死在冰湖里了,但他没有。今天我和亲王的儿子聊了一会儿,那孩子的历史教师就是马奈罗。”

洛特的舞步慢下来,有些担心地问:“怎么,这个马奈罗想找你麻烦?”

伯里斯摇摇头:“不,他已经病逝了。通过亲王之子的描述,我猜马奈罗这一生都在憎恨着我……甚至憎恨着所有死灵师。他这一生中不知影响过多少人,不知有多少像奈勒爵士那样的年轻人曾受他教导?”伯里斯想在人群中寻找公主的身影,他左右看了几眼,又被别人的好奇眼神逼得收回了目光,“然后我又想到,艾丝缇那孩子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凭什么?她如今的处境多少有我的责任,她明明是个好孩子……”

洛特有点听不懂了:“六十都年前的事怎么会扯到公主?那时连帕西亚王都还没出生呢。”

“不,两件事其实没有关系,”伯里斯难为情地盯着地板,“我只是有点不开心。您知道吗,艾丝缇又给自己施展了控制法术,强行操纵自己的面部肌肉摆出微笑的模样。这法术会让她的脸完全麻木,五官反应迟缓,连味觉都会暂时消失……她把自己暂时变成了一个傻乎乎的、只会应和着微笑的玩偶。可是……那该死的骑士却不理她了!因为他发现了她是法师!人人都知道她在我的塔里住过,所以骑士自然能想到她学过死灵系法术。艾丝缇是为救别人才暴露自己的,如果她不施法,也许那骑士根本来不及救下亲王和随从……她是为了救人,可是他竟然……”

洛特改变了一下舞姿,从一手扶着伯里斯腰部的姿势变为直接搂着他的身体。“好了,好了……”他柔声在法师耳边安抚着,“我懂了。我知道为什么你心情这么不好了……你想到了那片雾凇林里的事情,还想到了那条结冰的河。那时你……”

“我的事不算什么,”伯里斯的语速比平时快得多,看得出他还没有平静下来:“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老想着它也没意思……可能人上了岁数就是容易胡乱联想、钻牛角尖。让您见笑了。”

洛特暂时没说什么。在他的引导下,虽然伯里斯仍然不知怎么走舞步,但好歹是能自然地跟着他移动了。闪过几个人后,伯里斯用余光看到了两抹熟悉的色彩……黑礼服袍和玫瑰色长裙?

他抬起头,惊讶地看到了艾丝缇与奈勒爵士。他们竟然还是跳起了舞?难道奈勒爵士可以接受公主是个法师,甚至可能是死灵师?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洛特在伯里斯耳边问。

“什么‘为什么’?”

“因为就快要到午夜了,”洛特说,“现在大家跳的是今夜最后一曲。在舞会上你可以和任何人何跳舞,但当最后一曲开始时,人们会走向自己真正的舞伴。你看,帕西亚夫妇也在跳舞。”

伯里斯没去看任何人,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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