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礼膜拜、阖目默祷。朌坎见罢此景,登时只觉四肢似是凉了半截,心下打鼓曰大公主特意吩咐需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往玉匣宫,此番若他二人在此祷上一两个时辰,自己岂非要于此处陪上一两个时辰?如此勿论救人,只怕黄花菜皆凉了。
石像前二人迟迟不见动静,正困于石像后的朌坎只不迭地念叨“快些离去、快些离去”,心下只道是若实在是束手无策,不若便将公主交与自己的mí_yào提前用掉,待之后入了玉匣宫,再另觅他法,此番脱身要紧。
正待朌坎作此之想,从身上取出那药瓶将要揭开瓶盖之时,却忽闻从那殿外又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在道:“咦,张校尉,你来此,可亦是受殿下之令搜查刺客?”
另一声音对曰:“正是,鲍校尉亦是为此而来?如此我们不若将两路人马合为一路如何?”
那张校尉答:“甚合我意。”
而殿中二执事闻声,亦迎将上去,一人说道:“我等是奉殿下之命,来此取六阳却刀。来到神殿之时,便未见旁人。”
那鲍校尉则道:“虽说如此,我等亦需亲自进去搜检一回,方能确保无恙。”
那原先二人闻言不置可否,里面朌坎听罢已是汗如雨下,蹲下身来抱头嚷嚷:“死定了,这回真的回天乏术,铁定被查搜出来……”正嚷了两句,忽地转了念头,计上心头。
那两队禁军因那二人之言,虽云搜检,实则心下亦未曾指望此处真有刺客,不过是敷衍交差罢了。遂此番众人不过乱哄哄在那神殿之中随意检视一回,那取刀的执事早已去了,而朌坎却恰巧与了这干禁军身着同一服饰,正可蒙混过关。
打定主意,朌坎只待有那搜检的禁军靠近了石像,便忙不迭从与那禁军相反的方向转出来,假装搜查之状,与那禁军招呼,那人见朌坎身着禁军服饰,虽是生面孔,只当他是另一队之人,亦不以为意,点头还礼。而朌坎便就此混入禁军之中,待两队人马草草搜检了神殿,方收队出殿。朌坎则跟随在队伍最末,瞅准时机,悄然闪身躲进一处山石之后,全身而退。
此番脱险已属万幸,朌坎再不敢耽搁,对准玉匣宫所在直奔而去。所幸玉匣宫距离祭祀神殿并不太远,不过片刻便至。待到此处,方见此宫果真与别处不同,守卫众多,可知正是关押之所。朌坎藏身山石之后,四下里逡巡,只道是三王子不知身在何处,若无法混入宫中,自是无法救出三王子。
随后蹲在那山石后苦思一计,双手无意识地往袖中揣去,不提防间触到二蛇那滑溜的身子,顿时得了主意,将那鳝鱼拎出袖笼,低声说道:“阿蚺,此事能否成功,便看你的啦你若成功,待我安全逃出后,定然买来活鸡喂食你!”
随后便将阿蚺放下,阿蚺会意,蜿蜒往玉匣宫不远处行去。朌坎目测阿蚺位置,随后暗运灵力,阿蚺之躯随即增长变大,恰巧能令这玉匣宫之人目见。
这宫前守备之人见山石后忽地窜出一条巨蛇,登时惊慌失措,朌坎便趁机从山石后转出,奔上前去嚷道:“不好啦,有怪物出现啦,你们愣着做甚?还不快去通知首领大人!”
门前守备闻言,方如梦初醒,随即便往宫外跑去,朌坎便也趁机溜进那玉匣宫中,尚且不忘戏谑一句曰:“阿蚺,千万陪这干侍卫玩个尽兴啊”
入了玉匣宫,只见玉匣宫乃是由四座宫殿组成,主殿坐西向东,其余三殿位于东、北、南三面,四殿合围成矩形匣状,故称玉匣宫。而四殿中央则形成一天然的天井,被修缮作御园。只此处乃冷宫,不比他处,御园无人打理,皆化作了荒草枯藤,顽石朽木。朌坎在宫中东躲西藏,穿过正门的东殿,入了那御园之中,时间恰恰赶在守备换班并用膳之时,遂宫中巡夜之人较其余时刻更少。
朌坎未费多大功夫便已寻到关押三王子的宫殿,却并非他之前所想的西边正殿,而是南面一处不起眼的偏殿。尽管为掩人耳目而特意将三王子移居别处,却自不会放松对了那监|禁之处的守备。此番朌坎只需寻到那守备最为严密之处,便能知晓三王子所在。
朌坎随即装作巡夜的侍卫潜入,暗地里召唤出一块黑布蒙面,掩住口鼻,不动声色地将大公主所给之药瓶开了瓶盖,又一面垂首与那守卫殿门的守备斡旋,正待支吾几句以蒙混过关,不料却听那守备说道:“小兄弟,你何以说话之时只垂着头?”
朌坎闻言,心下一紧,忙装作年幼面嫩之状,说道:“各位哥哥皆是较我早来此处,俱是长官,我如何敢直视各位……”
那守备闻言,倒对眼前的朌坎起了几分兴趣,未想另一守备忽地走上前来,一把擒住朌坎的胳膊道:“你的脸有些异常,你且抬起头来!”
朌坎闻声仍只顾垂着不肯抬起,那人见朌坎不动,便失了耐性,伸手一把挑起朌坎下颌,却见朌坎蒙了面,登时大惊,叱道:“你是何人?!”
此言一出,朌坎只道是自己穿帮,正待急寻对策,却闻那人声音低了下去,随后便失声倒下,而他周围的守备亦接二连三地跌倒在地。朌坎见状,方大松一口气,知晓mí_yào发作,将药瓶往窗外一扔,随即进入殿中。
只见三王子此番仅是被大王子软禁在殿中,可于殿内活动,而未曾以锁铐捆缚,只因朌坎所散mí_yào之故,意识有些迷糊。朌坎忙取了水来替三王子洗面,此药见水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