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睡去,莫说十日,便是三十日,怕亦难以成事。此番难得见主人这般斗志昂扬,只道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不料仍是这般懒散无状……”
朌坎只听自己此番竟睡了足足大半日,便是往日里再过没羞没躁,亦觉颇为汗颜。忙不迭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爬起身来,见了一旁案上的食盒,本已顾之不上。不料刚转了此念,便闻腹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鸣叫,终是抵不过饥饿|难耐,口舌之欲,念叨一句“人是铁饭是钢”,随即开了食盒,大快朵颐。
口中虽忙,脑子亦未闲着,尚在整理头日里得到的线索。待忆起自己身上正揣着那贼人留下的虫蛊之时,登时灵光一闪,弃了手中竹筷,一拍大腿,道句:“我怎未想到有如此简便之法,何需费这许多工夫,查什么线索……有了此物,知晓来龙去脉不过须臾之事……”就地拈诀将不知正往何方游逛的煋先生强行召唤回来。
那狌狌见此番忽地移形换位,便知是朌坎施术之故,骤然被搅了兴致,那狌狌果真气得跳脚,口中直嚷道:“此番难得吾豪情大发,令云永跟随前往清燕堂替吾沽酒畅饮,吾主为何偏于此时坏吾豪兴?!……”
朌坎则打断狌狌之言,讨好地说道:“煋兄,此番有一事相助,你若能办成此事,清燕堂的风曲,随你畅饮!”
那狌狌闻罢这话,方才释怀,偏过头来问了句:“此话当真?”
朌坎答曰:“说一不二。”言毕方从身上掏出那两只纸包,展开置于煋先生跟前,正是他从受害人家中寻获的虫蛊。一面说道,“你尝试一番,看能否从中查出些许其主信息……不过需谨慎,此物有毒。”
只见那狌狌绕着地上的纸包,从左转上三圈,又从右转上三圈,随后更是驻足捻须,寻思片晌。朌坎从旁见状,将那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儿,只道是待煋先生报出名来,他定然记在心上,随后便寻上门去,将那贼子擒获。
正如此畅想,不料却闻那狌狌道句:“不知其主。”
……
第65章 零陆伍 入府调查
却说朌坎乍闻此话,疑似自己听错,忙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煋先生方解释道:“吾无法知晓未触碰之物之主。”
朌坎闻言,只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将满腔期许尽皆浇灭,后退半步,口中喏喏自语:“怎、怎会?不碰便不知其主,如此这般,又当如何是好……”
而这边狌狌只道是自己任务已了,便只管伸手向朌坎索要那风曲,朌坎正沉浸于计划失败的懊恼之中,哪有心思搭理,随手召出一瓶烧酒打发狌狌。狌狌见状,怄得跳脚不迭,口中埋怨朌坎言而无信。朌坎则心不在焉地对曰:“未曾替我弄明白那下蛊之主,还欲得美酒,门儿都没有!”
此路不通,朌坎只得另辟蹊径。再将进入羽民国后诸事细想一番,寻思可有遗漏之处。想来自己进入羽民国那日正值朔月,正是祁山鹰死亡之日,随后进入祁山鹰家中调查,寻到凶手落下的蛊虫。随后又进入雍城,前往清燕堂老板祁焦明家中调查,祁焦明死于七日前,家中亦曾发现用剩的蛊虫,可知凶手乃是同一人。此外据廷尉祁归飞所言,羽民国五王子祁流离正巧死于半个月前,若他亦为同一凶手所害,则为其施下降头之术,则是更早之前之事,然此三人却并不相识,并无关联……此外,昨日鸟身龙头神所指示之向,道是依此调查,必有收获,又是何意……朌坎如此思忖一回,只觉其中似是缺了能将之一以贯之的重要线索。然亦亏得如此整理一回思路,他心下又生一计。
将一扫而光的食盒置于一旁,朌坎一面拍着鼓胀的腹部,心满意忺,一面念叨一句:“还记得我喜爱之食,殿下,我爱你……”
不料话音刚落,便闻房门被推开,一人一面道句“坎儿,此话若能对我当面讲来,我当更为欣喜”,一面负手踱进屋来,正是三王子,身后还跟着云永。
朌坎见状,惊得从凳上一跃而起,将条凳亦踹翻在地。只如做那亏心事之人被当场抓了现行一般,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支吾半晌,随后道句:“殿、殿下,你、你在门外偷听!”
三王子则步至朌坎跟前,只三王子靠近一步,朌坎便不自觉缩矮一分,只欲就此习得土遁之法,缩进地里。三王子则伸手勾起朌坎下颌,直视朌坎双目,笑曰:“我将将步至门外,便听见那话,可谓是意外之喜坎儿,且将那|话儿再道一回”
朌坎眼神左躲右闪,搪塞一句道:“我方才说‘殿下还记得我喜爱之食’……”
三王子道:“后一句。”
朌坎被逼得无法,只得推托道:“那、那是我、我随口乱说的……”
不料三王子闻罢这话却手指用力,敛下笑意,对曰:“君子言而有信,怎可胡言乱语?”
朌坎则支吾道:“我是小人,不是君子……”嗓音却是越来越小,见三王子面色不悦,随即改口道,“我、我是君子,所言俱实,发自肺腑……”言毕,便将脸庞偏向一旁,一副打死不再开口之状。
此番未及三王子开口,便闻身后一声干咳传来,云永说道:“之前我携煋先生前往清燕堂沽酒,不料半途之中见它忽地消失了踪影,不知发生何事。寻了殿下来问,殿下猜测是为大人召唤而去。方知大人已醒,我等遂一道赶回客栈探视,此番煋先生果真在此……”说着将目光投向醉倒在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