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被哪个王八羔子给弄瞎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篇结束之后可能直接开结局篇,小郭副本可以留在番外里
这本完结之后先搞定同人和妖何在,然后写反夺舍联盟那篇,不过反夺舍之后写啥还没定,我打算把想好的梗都在作者专栏的预收部分放出来,大家可以去专栏看看,喜欢哪个就收藏,哪个收藏多到时就先开哪个
第240章 亲兄弟
午间的日头就像块金饼似的挂在天上, 仰头不可直视, 低头便见阴影,如今到了暮间, 那不可一世的气势就随着斜阳下落一寸寸沉了下来。
冬风作为夜间使者迎了上来,刀子似的刮脸上, 撞眉间, 从衣服灌进脖子里, 从靴面钻进脚后跟里,与火热的肌肤来个亲亲密密的接触,叫寒意从双脚钻上膝盖, 将热度从身上扒下来, 等到行路人的鼻子冻得红了, 脚也冻得僵了, 这邪风才转个向,调个头, 兴兴然然地去祸害别人。
陆羡之就是被这邪风祸害的第一人。
去拜访女神医风催霞的路上, 他在马车里也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就像个没有任何内功护身的普通人一样,叫寒流打得一身狼狈。
这喷嚏落了几个下来,便叫驾车的叶深浅听了不忍,直接把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递了进去。
他自己穿得单薄倒无所谓,只是不能叫马车里的伤患再受了凉。
与“鬼想哥”在山脚道别之后,刘五爷就累得有些受不住了,郭暖律干脆背着那条大狗走在马车后边。
林中黑蝉如今正躺在车内, 身上伤口已被简单处理过,几处要害部分也敷了金创药,虽不再流血,但依旧昏迷不醒。叶深浅在外负责赶马驾车,白少央则钻进车内,对着陆羡之连珠炮似的提了好几问。
他刚开始还问得不急不缓,似被犹疑和不解裹住了嘴,可问到后边这疑虑便去了百分,怒意却便来了千分,问到后来,他心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已被十万分的恨意所占满。
恨弄瞎了陆羡之的那个陈静静,恨将他害到这个地步的九山幽煞,但也更恨那个失踪了多日的陆延之。
但他的恨和叶深浅的比起来还算克制,因为对方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几乎要把马鞭给甩断。
郭暖律倒是一言不发,但白少央很清楚他把马车里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半字未漏。
正是因为这两人的沉默,他才更加担心这座爆发的火山和叶深浅那座溃决的大堤。
不过说到陆延之,陆羡之就不得不问一句了。
“他如今还是生死不明?”
白少央冷冷道:“他若死了便算干净,若还侥幸活着……我定要拿他到你面前,叫他也尝尝你受过的苦楚。”
陆羡之却道:“不必。”
白少央道:“不必什么?”
陆羡之道:“他的事我自会留心,你只需……”
白少央笑道:“只需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
若真是袖手旁观,那要他这朋友来做什么,是来唱戏的还是的来喝彩的?
陆羡之淡淡道:“不管怎样,他总是我的堂兄。”
最后这“堂兄”二字,被他说得寻寻常常,平平淡淡,仿佛那人已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无恩情,无旧怨,更无新恨与血债。
明明这人的五官面貌还如从前一般,可眉头却微微上挑了几分,看上去多了几分戾气,那两颊之下也瘦得添了几分青影,显得不那么正气,也不那么热诚了。
这气质倒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受了九山幽煞正面一掌,肺部又中了一剑,已然是九成九的重伤了。
若换了白少央受此重伤,此刻只怕要躺在车里起不来,可现在陆羡之却还脸不红气不喘地和他在这儿说话,既不晕迷也不恍惚,这又算是个什么道理?
他身上究竟经历了怎样一番离奇变故,才能把如此重伤消弭于无形?
更要紧的是,这位一向正直、果敢,从不藏私的朋友,究竟对着他瞒了些什么?
白少央想着想着,忽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叶深浅必定比他更早看出端倪,也必定更早料到了陆羡之的隐瞒,可就连他都未曾开口问出的话,白少央又怎能开口去问?
做人毕竟还是要留点余地,做朋友做兄弟就更是如此。
把话说绝和把事情做绝都是他要极力避免的事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道理都是一样的。
他抬手掀开帘布,只觉车外晚霞依旧,山景仍好,暮光也仍旧艳绝天下,但这山间的一切景致都不如午间日光照拂时那般明媚大气。
大概这世间所有的人与事都要有个尽头,就如这城镇上的集市一般,日头亮时便是红红火火一派热闹,到了晚间不也是清清冷冷,一派萧索?
话说回来,他们这四人在云州相聚,又从云州走出,如今还要去云州拜访神医风催霞,也许这云州三杰这辈子还真是注定要和云州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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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微药庐”在云州有一处分部,名为“景芳药苑”,药苑内原有数位名医,因云州府的某位大人得了急病,请去了大半的名医,就剩下了风催霞一位女医在此处分部,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白少央一行人,毕竟他们不愿太多人知道此行要救的人是谁。
九山幽煞虽死,他身后的势力却不会跟着烟消云散,他造下的罪孽和留下的恶名也依旧刻在每个云州人的心中,若叫人得知了林中黑蝉在此处,只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