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自己在爱人中的形象了似的。

“老叶?”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叶深浅却仿佛没听见,依旧耷拉着脑袋,把屁股黏在了那只小竹凳上。

白少央看得面上一灰,又张口叫了一声,这次加重了口气,加亮了声响,像火炮那样射了过去。叶深浅这才醒了过来,像被炮弹打中了屁股似的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一脸警惕而又迷茫地看着来人。

等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是白少央之后,他那双茫然的眼睛才多了几分清明之色,紧皱着的眉头才舒展了几分,肩膀松了下去,背部垮下了一截,软软地往椅子上一瘫,半是疲色半是喜色道:“哦,你来了。”

他说这话的样子,就像是深更半夜的时分被人从床上踢了下来,然后挣扎半天爬了回去,结果发现把自己踢下来的人正睡在床上,便迷迷糊糊、半哀半喜地说了一声:“哦,你来了。”

这哪里像是看见自己的爱人?

白少央皱了皱眉道:“你究竟几天没合眼了?”

这事儿不对,这事儿简直诡异到头了!

叶深浅揉了揉眼睛,嘟嘟囔囔道:“也就三天吧。”

“不是三天,是五天五夜。”

白少央抬头看去,只见付镇兰从一旁的废墟里闪了出来。

他看上去也是一脸疲色,满面薄愁,但至少人是齐齐整整的,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白少央一见到他就觉得亲切,忍不住拉着他的手道:“许久不见,没想到会在左龙山上再见到付兄。”

付镇兰本不习惯被人这么握着手,但看见来人是一同杀过敌流过血的白少央,也就随他去了。

还好白少央及时地收回了手,用眼角余光瞧了瞧叶深浅的反应。

可叶深浅的反应却是没有反应,他好像连最拿手的吃醋都忘记了似的。

白少央咬了咬牙,眉头拧得几乎能挤出一摊子苦水来。

这事儿不对,这事儿简直是不能再糟了!

不会吃醋的叶深浅还是叶深浅?

但话在这儿却不方便说,他只能拉了付镇兰去一处单独说,一路上看着红莲教的残砖断瓦,闻着焦尸死人的味道,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心思也愈加沉重。

等到了一处小屋,付镇兰便和他谈起了红莲教的崩溃和瓦解。

叶深浅点爆了仓库之后,分舵的团团伙伙、大小首脑,大都已经被当场炸死,焦黑状的人骨和血肉七七八八地散落在仓库的废墟当中,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

在这惊天动地的一炸之后,红莲教的大火持续烧了一天两夜,从仓库烧到了主厅、侧厅,再蔓延到了训练场、下人房,教众们要么四散奔逃,要么被火势吞没,大多数人都被那震天动地的炮火吓破了胆,戳破了志气,根本没几个人有心去扑灭这遮天大火,最后居然还是身为敌人的叶深浅组织起人手来布置隔断层,以几人小队为单位去扑灭大火,才没让这火势蔓延到山林当中,波及到山下百姓。

等大火扑灭了之后,叶深浅竟已树立了一定威信,逼得教众们有隐隐以他为首之势。

然后他便一干琐事甩给了付镇兰,自己却去死尸堆里转了一圈,沾了一身的尸气回来,然后才去外头寻找陆羡之。他一头扎进了这苍苍茫茫的大山大林,一找就是整整五天五夜,一个时辰之前才回到红莲教的废墟之中,想必是因为水尽粮绝才不得不回。

然而这左龙山绵延千里,要想在山上寻到一人,不比在大海中捞针容易一些,五天五夜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找上个把月也没什么出奇的。

白少央道:“小陆已经失踪了五天?”

他似乎明白了叶深浅为何会是那副模样。

“好消息还是有的。”付镇兰点了点头道,“至少叶深浅仔细看过烧死的人,那里没有他的尸体。”

所以陆羡之应该不是在折回火海时被困死在了里面,而是还在这左龙山的某处。

白少央面色一白,急得重重地跺了跺脚道:“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寻不着了?”

以叶深浅的能力,本不该就这么放过陆羡之的踪迹,定是因为扑灭大火耗费了时间与精力,才错过了寻找自家兄弟的最佳时机。

付镇兰敛眉道:“有一个可能。”

白少央道:“你直说便是。”

付镇兰道:“他或许是落入歹人之手,不得脱逃。”

白少央寻思了半天才道:“这个歹人你认识?”

付镇兰面色一暗道:“你也认识,他叫陈静静。”

白少央愤愤道:“他抓了小陆有什么好处?”

陆羡之既未惹到他,也不是什么中原武林中的紧要人物,对这陈静静又有何价值可言?

付镇兰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冷着脸道:“或许……是为了威胁我……”

白少央道:“威胁你?这小疯子还在缠着你不放?”

付镇兰低下头道:“他对我似乎有一种莫名的执着。”

白少央道:“所以你一直呆在此处,等着可能送来的消息?”

陈静静若是真抓了陆羡之,一定会想法子送给付镇兰一点消息。

付镇兰道:“消息倒没来,山下的帮派倒是来了。”

白少央叹道:“你说的我也看到了……什么巨尺帮、西峰堂、尘光会,芝麻大点的杂帮小派也来凑个热闹,平日里剿灭红莲教倒没见他们这般勤快,一看红莲教倒了,便一窝蜂都涌上来了。我来时还瞧见他们堵在山道上,不肯让对方的人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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