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完之后便继续与曾吟山缠斗起来。
陆羡之落地之后在地上一滚,抬头只见郭暖律对着他喊道:“我记得你说自己学过一点枪法。”
陆羡之的面上仿佛只剩下了苦笑。
他手中之枪长约七尺二寸,枪头长一尺,以炼钢为锋、上等椆木为柄,脊高而刃薄,杆长而头尖,乃枪中上品。
可这样的上品扔给陆羡之仿佛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因为他仅仅在长安会的“金攥道泉枪”木连岭那里学了两年的枪法,因此也见过沈挽真几面。但俗话说“年棍,月刀,久练枪”。枪法这门技法若不日积月累地去练,恐难成正统。
不过陆羡之走不了正统,却可以走些偏门。
木连岭就曾经对他说过,他虽学过几年指法,可他身上最灵活有力的还是一双脚。
所以别人用手操枪,他却可以用脚控枪。
他一脚蹴起,便将这柄枪踢向严星海。
梅鹤亮银枪重重地打到了严星海的身上,逼得他往后急退五步。
然后这枪又被迅速弹了回来,这一弹就回到了陆羡之手中。
严星海一棒子挥过去,却被陆羡之用枪划了个圈给缠了开来。
他的枪一碰到蒺藜棒,就好像有一股无形之力将棒子黏在了枪尖上,使得严星海施展不开。
趁着这枪缠蒺藜棒的功夫,他干脆把枪尖再往前一搭,一个翻身便把身子翻到了枪的另一侧。
在他落地之后,还连出了两脚。
这第一脚踩在枪上,将枪下的蒺藜棒狠狠往下一压。蒺藜棒一沉,严星海的双手也跟着沉了下来,一同沉下来的还要他那个如鸡蛋一样光滑的大下巴。
而陆羡之的第二脚就如风如雷般送到了严星海的下巴下面。
他的脚尖微微一勾,严星海的下巴就仿佛从一个鸡蛋裂成了两片蛋黄。
第26章 血上墙斧下影
可严星海这人竟似被一腔仇恨给锻成了个铁打泥塑的人,受了偌大痛楚仍一声不吭,还将蒺藜棒用力往上一托,竟将陆羡之连人带枪给顶了起来。
这一顶不要紧,却叫陆羡之在半空中无处着力,几乎要摔在蒺藜棒的铁刺上。
但他一个翻身,便双脚齐上,一把夹住了严星海的脑袋。
脑袋虽然不是人身上最柔软的地方,却是人身上最要紧的地方。
他这一夹便夹得严星海眼冒金星,也夹得他失去了主动之机。
然后陆羡之便用脚将自己也夹了起来,出掌在严星海头上狠狠一砸,砸完了才借助这一撑之力落到了一边。
他再用枪在地上一点,以枪杆为支点,用脚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圈。
而这个半圈的终点就是严星海的脑袋。
严星海被这如电似火的一脚踢中,竟倒在一边口吐白沫起来。
陆羡之见他吐白沫的样子极为吓人,便不再补上最后一脚,只转身看向黄首阳那边。
黄首阳此刻正被刘鹰顾和龙阅风所围。
他虽仍是不肯后退,但手中的斧子仿佛已失了方才的锐气和刚气,不但沾不到任何一人的衣角,更连他自己都要护不周全了。
陆羡之仿佛明白他心中的挣扎,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能让黄首阳继续杀人,但也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毕竟这人曾经在年幼时陪着他玩耍,也教过他许多道理。
可惜这道理他是听进去了,黄首阳自己却没有记在心里。
此时甄幻海忽然在柱子后面喊道:“黄老前辈,这两人卯足劲要杀你为柏望峰报仇,你还存什么情,留什么手?”
他这人似是神出鬼没惯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又会在什么时候消失。但众人都觉得他冷心冷肺,见自家兄弟死了伤了也没有半分忧惧,只顾躲在一边煽风点火。
黄首阳不言不语,但眼底似有叹息之意。
刘鹰顾却恨恨道:“姓甄的狗贼,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待我和老龙解决了这厮,就来拧下你的脑袋。”
甄幻海阴阳怪气地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拧下谁的脑袋。”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远远眺了黄首阳一眼,忽一计上心,高声喊道:“黄老前辈,您那孙女肚子上的疤是怎么落下的?看着和蚯蚓一样怪煞风景啊。”
黄首阳眉心一颤,怒吼道:“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将她怎么了?!”
甄幻海笑道:“像我这样有身份有名声的大人物,又怎会去主动为难一个小姑娘?只是我的手下们见她的牢房太热,就扒了她的上衣让她凉快凉快,然后和我说了这事儿罢了。’
黄首阳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一双略带浑浊的眼睛几乎要恨得滴出血来。
龙阅风在一旁看到,忽停下来对刘鹰顾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黄首阳是该死,他那孙女却是无辜,这姓甄的狗贼也着实欺人太甚,不如咱们先让他闭嘴,以免坏了那小姑娘的名节?”
刘鹰顾却觉得龙阅风实在是个爽直的厚道人。
要知道黄首阳如今方寸大乱,正是下手的良机。
这人死不足惜,他那孙女却不过一无辜女孩,若任甄幻海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即便将来救这姑娘出来,她也是活不成的。
那究竟是先杀甄幻海,还是先杀了黄首阳?
他还未及细想,甄幻海却又喊道:“黄老前辈,你莫非还要继续留情?我若死在这里了,我在庄子里的那帮手下可就闲不住了,他们若是想让你的孙女凉快凉快,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