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由。
白少央笑道:“不然还能怎样?”
他真想撬开陆羡之的脑袋看看,瞧瞧里面到底有没有挣钱这两个字。
陆羡之愣了半会儿,才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
“小白,我最近是不是哪儿惹你不痛快了?”
白少央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从未惹我不痛快过。”
他实在不清楚对方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那你手头紧缺了为何不告知我一声?”陆羡之苦着脸道,“我完全可以借你几个钱使使,你何至于跑这小地方来做跑堂?”
瞧他这酸溜溜苦哈哈的口气,仿佛白少央不来找他借钱倒还委屈了陆羡之似的。
白少央实在读不懂这阔少爷的心思,只好老老实实道:“我想的是自己赚钱养家,怎能来借你的钱?”
为何这帮人看着他擦桌子时的神情,就像是看着一轮绿太阳从天空冉冉升?
他不偷不抢,不拐不卖,凭着自己的力气挣清白的钱,怎么就成了作践自己、糟蹋自己了?
郭暖律却一针见血道:“养家?你家里除了自己还有谁?”
他的目光像是剑锋一般森森冷冷地射了过来,几乎把白少央的心思照得无所遁形。
白少央下意识地想把“韩绽”的名字爆出来,忽听伪君子在心中大喊道。
——你在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说出与韩绽的父子关系,是想作死么!
白少央立刻不说话了。
他不但不说话,还把一张嘴闭得紧紧的。
他虽然不觉得这地方算得上是人多眼杂,但毕竟还是有几个闲人的。
胖掌柜虽然退了下去,但人却在一边盯着,一双冒着精光的细长眼老往这边瞟。
除他以外,还有几个竹竿身板的小二跑堂躲在一边,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而又谨慎地观察着他们这边的情形。
若是察觉到一分半点的火拼迹象,他们就准备随时跑路,以免受到什么牵连。
神仙打架,凡人总得退避三舍,这道理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
白少央叹了口气,对着郭暖律和陆羡之道:“此地不宜多谈,咱们还是去楼上吧。”
他这话音一落,门外又闪现了两人。
这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竟是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瘦弱的小女孩。
男子长身玉立,俊面含笑,眼底更是一番桃花流转,正是下落不明的叶深浅。
女孩瘦瘦小小,背上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裹,站在叶深浅身边就像一只小杨柳长在大山下,被他的光芒遮掩得几乎叫人瞧不见。
不过细细看去,女孩倒长得粉雕玉琢,眉清目秀,那眼珠子更是滴流滴流一刻不停地直转,转到白少央后,便把目光惊喜地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叶深浅他是认识的,可这忽然出现的小女孩又是谁?
白少央正觉疑惑时,陆羡之却惊喜地叫道:“老叶!你怎么带着舒小醉来了?”
叶深浅笑而不语,那女孩却风风火火地扑了过来,像一只小燕子投入了森林的怀抱,一把抱住了白少央的腰。
白少央被她抱个正着,正愣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孩却忽的松开,眼里全是粉粉红红的喜悦,亮堂了一整个寒冬的人心。
“白哥哥,我总算见着你了!”
她叫得满是喜色,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白少央却还直愣愣地戳在那儿,像是干枯了的土地遇着小花小草一样不知所措。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女孩这么又扑又抱,还甜甜地喊着“哥哥”,自然是要不知所措了。
舒小醉看着他面上显而易见的呆愣和疑惑,面上渐渐现出惶恐和不安来,回头瞧了瞧叶深浅,又转身看向白少央,声音怯怯颤颤地问道:“白哥哥是不记得我了么?”
这怯怯的一问几乎把白少央都给问得心碎了。
他小心翼翼地出言,唯恐伤了小家伙的心。
“你……你叫小醉?”
他记得陆羡之刚刚说的便是这个名字。
舒小醉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欢欢喜喜道:“是我,就是我。”
她看着白少央的样子,就像是看着一位身披金甲的天神来到凡间。
自他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人用这样崇敬而又感激的眼神看过他,一个都没有。
白少央被看得晕晕乎乎,一时如在云端,一时又如在梦中,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对得起这不含杂质的崇敬和感激。他这愣神无措的时候,陆羡之却在一旁咳嗽了几声,低声提点道:“她就是舒小醉,从前受过你大恩的。”
白少央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这是张朝宗在这两年里帮过的一个小女孩。
看来伪君子虽有心性凉薄之时,却也有热心热肠之日。
他到底还是借着自己的身躯做了一些善事,帮了一些人的。
白少央正暗自感慨时,叶深浅在一旁补充道:“我本来是想来找你的,结果在大街上遇到了这丫头,她当时正到处问人打听你的下落。原来她也听到了你在襄州的消息,便不远万里地从‘发仙门’出来寻你。”
原来伪君子当初救下舒小醉之后,怕她从此孤苦无依,要在烟花之所舍去青春年华,便托了曲瑶发收她入那大名鼎鼎的“发仙门”。如今舒小醉跟着她在门中学着“一叶铜、一线银、一缠金”的暗器功夫,也算是有了安身之所了。
白少央想这女孩万里而来,又低头瞧了瞧她那双被磨出好几个洞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