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浅道:“那你若是劫不出来呢?”

这是他的忧虑,也是白少央的忧虑。

而叶深浅这话音一落,白少央脑海中便掠过了韩绽的音容笑貌,那些吉光片羽一经扬起,他的心就跟着颤了一颤,仿佛有什么极为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中了。

然而韩绽今日白天的冷言冷语还在他的耳边回荡,那一抹明晃晃的刀光也仍能浮在他眼前,上辈子临死前的痛楚更是清晰明朗得叫人绝望,让他不禁怀疑张朝宗似乎是昨日才死,白少央是今日才生。

想到此处,白少央只面一沉,心一横道:“若是劫不出来,我至少会让他死在我手里,总好过让他受尽正道中人的屈辱折磨而死。”

叶深浅只不解道:“旁人都未曾判了他的死刑,你又何必先要了他的命?”

白少央却目光一沉道:“要他命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若是他肯把当年的泄密人说出来,他又何苦费尽周折,冒这些风险?

如今白少央只盼着韩绽能信了他的话,把当年之事透一些光出来,否则若是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也不得不舍下这人的性命了。

叶深浅又道:“你说你打算半道就把人劫出来?”

白少央点头道:“九和山和千绝岭交界之处有一山中猎人搭造的木屋,盛花花就躲在那儿。押送队伍一旦行进到交界处,我便会寻机在水中下毒,等这些人都被毒得无力反抗了,盛花花就会从天而降,把韩绽给劫走。”

不仅其他人要中毒,就连他自己也得服下毒水,和其他人一样使不出内力才好。

就算何鸣风事后想追查起来,其他碰过水的人也一样有嫌疑,要想一一排除找出下毒的真凶,只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可话音一落,叶深浅的眼皮子就猛地一跳,仿佛被一根长针给扎了眼似的。

他满面缪然地看着白少央道:“你让盛花花去劫人?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白少央一听这话,却是万分无奈道:“他这两年来已清醒了不少,只是你没见着而已。”

话是如此,可若不是何鸣风把他看得太紧,若不是郭暖律和陆羡之这时都不在他身边,他又何苦去找一个半疯半醒的盛花花来?

不过找盛花花也有几分不为人知的好处。

这其中一分好处就是他的剑法甚少露于人前。

只要他肯蒙上面不出声,即便在人前露上那么几招,也不至于叫人一眼看破身份。

而且只有凭着他这样高绝缥缈的剑法,才可能在不伤一人的情况下劫出韩绽。

叶深浅却面带忧色道:“我还是不太放心。”

鉴于盛花花没有完全恢复,他自然是有充足的理由担心的。万一这人在众人面前喊上一句“老张”,再把蒙面布一揭,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白少央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可你一来,我就能把心都放下了。”

他看着叶深浅的模样,就好像对方身后升起了一道佛陀似的金圈圣光。

叶深浅撇撇嘴道:“我还道你终于老实了一回,原来把计划全盘托出,就是想叫我去寻他?”

若是有叶深浅提早赶去交界处,到时和盛花花一起神兵天降,那劫出韩绽的胜算可就成了十分了。

白少央立刻摆出了一副厚颜无耻的嘴脸道:“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要是个老实人,你就不必时时刻刻捉摸我的心思,那你岂非少了许多乐趣?”

白少央若真是个老老实实的好孩子,叶深浅还真未必看得上他。有时白少央甚至怀疑这人的骨头上是不是刻满了“贱”字,心上是不是写了“非恶勿近”四个字,好人老实人他都不去沾惹,偏偏要去沾惹些是非场中的人,明明在伪君子身上摔了好几个跟头,却还是死性不改,偏偏要和这类人纠缠到底。

叶深浅只满面哀怨道:“反正你平生最爱欺负我这等老实人。”

白少央却十分不屑道:“你说自己是老实人,怎么手却这般不老实?”

叶深浅说话的时候还是一番无奈之态,可一双手却早已在白少央的胸口上游走,这一番攻城略地之下,几乎要一路直捣黄龙——探到他的腰带了。

叶深浅听了这指责,却是无耻奸笑道:“你若觉得我的手不老实,怎么也不躲开?”

白少央没好气道:“我有什么好躲的?你今天问出来的话怎么一句比一句蠢?”

他眨了眨眼,然后把大半个身子都靠到了叶深浅的身上,眼里含着小狐狸般的笑意道:

“你能非礼到我,是因为我就喜欢让你摸。”

他只想这么一直靠下去,一遍遍地说着那些甜到令人发腻的话,等说得他们都听得酸了烦了,也许就能忘掉白日里的悲欢,不去想那些人心算计,只沉溺在此刻的月光之下。

而这朦朦月光照在叶深浅的面上,直照得他一张白玉面孔几近透明。

他倒是很想矜持一番,可那笑容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毕竟那弧度既不含蓄也不浅薄,就那么张扬肆意地挂在面上,哪怕是个呆子也看得出来他在傻乐。

他虽是暗暗傻乐,手上动作也未曾停下。这一路抚下来,白少央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把一双眼眯成了一线猫瞳,好似十分享受道:“你要是再敢停下来,我就咬你一口。”

叶深浅听了这话,居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是咬上面还是咬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新章更新之后,倒数第二章暂时设置为防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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