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拒绝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却很恭敬,也很礼貌。
“我很感激你教我读书写字,你的字写得很好看。”郭暖律皱了皱眉,斟酌着说道,“你的剑法也很好看,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陈丹鹤道:“我实在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郭暖律目光熠熠道:“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当我的师父,而那个人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这只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
再狂傲无边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成了人人认定的真理。
陈丹鹤仿佛被他无形的傲慢所震,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苦着脸,叹着气,拂袖收剑而去。
郭暖律立刻回到了吴醒真所在的小屋。
送走了陈丹鹤,绝了这两人的三月师徒情之后,他的脚步便是轻盈如飞,整个人都似踩在云絮上,一步就是一个云印子。
可等他见到吴醒真的时候,就换上了另外一副神情。
他郑重其色地上前一步,在吴醒真面前单膝跪下,眼中含着初升之日般热切的光芒。
“这天底下,我就只认你一个人够格当我的师父。”
吴醒真听了这话,只饶有兴趣地把郭暖律从头打量到尾,仿佛在掂量一道酒桌上的菜似的。他打量人的时候,眼睛发着一种奇特的光,像是有人把天上的星子抠了下来,然后安在了他的脸上似的。
郭暖律却扬起了头,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脸捧到他面前,让他看个清楚才好。
看到他的小动作,吴醒真忍不住笑了。
“这么说来,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当你的师父?”
郭暖律点了点头。
吴醒真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我倒是可以考虑收你为徒。”
他的话一落地,郭暖律几乎要高兴得翻上一百个跟斗。
他的心也跟抹了蜜似的,几乎下一刻就要溢出甜水来。
然而吴醒真接下来却道:“但是在成为我的徒弟之前,你还得做一件事。”
郭暖律疑惑道:“什么事?”
吴醒真笑道:“你已经十二岁了,是时候去杀人了。”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十二岁,所以郭暖律若想成为他的徒弟,也该是这个年龄去杀人。
但他要郭暖律去杀的人却十分不简单。
这人身边有七大护卫,四大门神,想近他的身,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是吴醒真却偏要他去近这人的身,取下他这一条狗命。
而郭暖律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人实在该死。
他叫林青莲,名字好听,面相好看,可惜潘安貌下却是豺狼心肝。
他玷辱妇女,杀人掠货,可谓是无恶不作,无人不害。可就因为他是当今奸相的远房亲戚,所以就能豁免于罪,至今仍旧逍遥法外。
所以郭暖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林青莲。
他虽然打定主意杀人,但却不是莽莽撞撞地冲进去胡杀一气,而是先在林青莲的府邸外围考察过,才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这个详细的计划说来也十分简单,就是让人把他运进府里。
镇上的吴员外为了讨好林清莲,特意送了一只西域来的八珍八宝沉香柜来,这柜子以沉香为料,镶了八种名贵珠宝,另雕了宝伞、白盖、莲花等佛家八宝,可谓是寓意大吉,华贵无匹。
郭暖律想的计划就是钻进这柜子里,让人把他送到林清莲的房间。
他如今不过十二岁,身材较成人而言还矮小得很,正好可以钻在里面,等着林清莲把柜子打开,然后一剑刺破他的喉咙。
然而这计划本是美好的,变化却能让这计划变得一点都不美。
原来这柜子只需扣动机关,就能立刻锁死,而郭暖律钻进去没多久,就听得“夺”地一声轻响,他还未反应过来,柜子就已被牢牢锁死了。
这仆人锁柜子倒不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怕里面有什么贵重之物,为防贼人窥窃,干脆锁死省事儿。然而他们这一省事儿,却苦了藏在里面的郭暖律。
他和这柜子一起被抬到了林清莲的房间。
然而林青莲只看重这柜子的外表,却不在乎里面有什么,一时间也不急着打开,先和侍妾娈童们在床上颠鸾倒凤起来。
郭暖律从柜子里的小孔窥探着外面的景象,却见他一人提枪上阵,雨露齐洒,愣是扫倒了五男五女,湿了美人面,洒了朱红唇,直叫他们在身下颤抖,一时间娇声闷喘此起彼伏,林青莲时而埋首于美人乳中,时而侧身挺进美人身后,当真是比神仙还快活。
他是快活了,有人却看得很不快活。
这活春宫放在别人眼里是天宫之景,放在郭暖律眼中却是一团烂肉。
他瞧着这几人的ròu_tǐ纠缠到一块儿,还在人身上的穴口上玩出千般花样来,只觉头皮发麻,越看越是恶心,越听越是想吐。
然而林青莲提马上阵一日方休,郭暖律便强忍着恶心听了整整一日。
等到林青莲收拾了衣服,打开柜子时,郭暖律才有机会一剑刺出。
他这一剑得手,立刻趁乱逃出,等逃到吴醒真那里时,已经是半日之后了。
然而等吴醒真问起他刺杀的经历时,他却面容猛地一搐,愣是吐了一地。
吴醒真看着他吐得翻江倒海,忍不住皱眉道:“第一次杀人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郭暖律吐完之后擦了擦嘴,却是面色阴沉道:“我吐不是因为杀人,是因为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