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攀上另外一座高峰。
杀死韩绽是有些可惜,可杀死白少央和叶深浅这两人倒是极为有趣。
典彩儿虽然受了叶深浅一掌,但却仍奋战不息,竟和一旁的王越葭斗了起来。
罗知夏虽斗杀了卓挺之,但也受了不轻的伤,已是不能再战的了。
所以宴上能战的人只有这三人,只要他能将这三人除去,他们一行人计划就依旧能够实行。
而他虽是一头孤狼,却能越战越勇。
所以三方围攻之下,他的刀反而是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白少央心有顾忌,是以手中的剑还没有他的刀快。
韩绽为白少央耗去了大半内力,出刀也只会越来越慢。
这三人看着来势汹汹,却都是强弩之末,这最后的赢家仍然是他。
就在这形势急转直下之时,叶深浅忽然做了一件几近疯狂之事。
他一个后仰躲过一刀,然后忽在一瞬间出了两掌。
他这两掌却不是打在韩纵的手腕上,而是打在这把无坚不摧的刀上的。
他难道是想用肉掌打碎这把钢刀?
白少央看不明白,更加想不明白。
可他却忽然心一沉,脸色如上了一层蜡般惨白无比。
因为韩纵没有躲过他的前面两掌,却在他第三掌来时,手腕一转,刀光一翻,便在叶深浅的手掌上翻开了一道血痕。
这一刀翻在他的手上,却好似是刺进白少央的胸膛一样,刺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再不肯去计较什么身份问题,只右臂一旋,发力于腕,崩于剑尖,如瀚海出清光一般刺向韩纵。
韩纵一刀回撩,他却身子急急一低,剑尖一转。
这一剑不对刀,不刺胸,专刺韩纵的肘部。
韩纵若不顾一切地砍下去,必会肘骨穿断,废了一条臂膀。
可他若能舍了臂膀一刀下去,白少央轻则重伤,重则立死。
若是重伤,那就算还了韩绽刚刚的恩情了。
若是立死,那他就去阎王殿闹个天翻地覆,看那判官敢不敢再留他下来。
韩纵被他同归于尽的气势骇得一刀回手,可那刀锋如秋叶般轻轻一转,却又转了回来。
但他的刀快,白少央的剑也不算慢。
不但不慢,而且还可以算是他这辈子出的最快的一剑。
他如灌了铅一般往下猛地一沉,用剑在地上一点,急速一个旋身,避开刀锋刀芒,一刺便刺进了韩纵的腰腹。
可韩纵的刀也已如风如雷一般砍在了他肩上的伤处,这伤上加伤,几乎痛得他头晕目眩,面如金纸。
可这钻心之痛都是值得的。
只要这一剑能拖慢韩纵的速度,让韩绽有可趁之机,那就都值得了。
这迅疾无比的一剑一刀几乎看得周围的人心惊肉跳,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顾云瞰瞧得眼皮子一颤,近乎喃喃道:“我没有看错吧?”
曾必潮面色沉重道:“你没有看错,那少年使的那一招是‘少微十三式’中的一招‘低枝映月’。”
可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究竟和张朝宗是什么关系?
为何他先是使出张朝宗的成名绝技锦衣绣罗掌,再是使出对方的自创剑法“少微十三式”?
疑惑的人不止是他们,还有看出门道来的另外几位江湖老人们。
可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姜秀桃却翻了墙跑了进来。
她来得无声无息,却像是一股清流注入这片污秽的血海,登时叫人们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倒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背着另外一个人来的。
她背着的自然是吴醒真。
然而吴醒真还在呼呼大睡,姜秀桃也只好把他轻轻放在椅子上,然后才检查起众人的伤势来。
然而此刻的韩绽却是一颗心如浇了铁水似的,痛得连骨肉都要融化。
因为白少央收剑之时,韩纵竟仍余力不减,蹴起一脚踢在了白少央胸骨上,直把他踢出七尺之外,翻桌倒椅地滚在地上。
叶深浅不顾伤痛,疯了一般地捧了一手的血奔到他身边,韩绽本就心头狂跳,再瞅到白少央吐出的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迹之后,只觉得身上的血仿佛都要沸了。
他已看不见这天与地,瞧不清这人与鬼,满眼只有那怵人的血。
他只能出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动全部内息去砍下这一刀。
他已顾不得后果,顾不了生死,只能将全身的锋芒,一生的气运都赌在这一刀上。
这惊天动地的一刀过后,韩绽就再也没有退路。
所以他绝对不能给韩纵留下一丝活路。
然而韩纵回头便是一刀。
他知道韩绽这一刀势不可挡,力破千钧,所以也不打算躲过去。
所以他也不顾伤痛,汇尽全身力气砍下这一刀。
他的刀仿佛已与他的人融为了一部分,是以这刀已快到突破想象,势要以扫荡六合之势,吞吐日月之气,将韩绽连刀带人砍成两半才行。
可是两刀相击,断的却是他的刀。
这刀不但断了,而且仿佛是被韩绽的刀风给吹断的,而不是被砍断的。
韩纵惊得内心如翻江倒海,韩绽竟也看得有些愣了。
他霎时间就想到了叶深浅刚刚的那两掌。
原来叶深浅的那两掌不是为了打破刀身,而是为了运内劲于刀身之内,等到时机合适,这把坚不可摧的玄铁刀就会断成两截。
当真是好算计,好心机。
然而韩绽的刀还未停,韩纵的斗志也不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