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陆郎儿便知道郑飞扬此次绝无翻身可能,虽然他害怕这位安定侯,但此刻才明白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他本人连蝉也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蝼蚁罢了!
他以轻到不可捉摸的声音对身后的唐武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唐武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
“大胆!”皇帝这会是真的被激怒了,他高声怒吼了一句,一把扯过儿子手上的纸片,看了几眼,便转身对着郑飞扬道:“安定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命人对朕的儿子……朕要将你凌迟处死!诛你九族!”
“呵呵……哈哈哈哈!”郑飞扬忽地大笑,笑的前仰后翻,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刚才皇帝对他说了一个捧腹的笑话,让他笑到眼角迸出了泪花。
太子阴冷的瞪了狂笑中的郑飞扬一眼,朝身旁的两个亲卫们使了个颜色。那两个侍卫早就摩拳擦掌,等候多时,此刻收到暗示立刻举刀飞扑过去。
郑飞扬瞬间收起了笑容,凌厉的瞪着几个扑向他的侍卫。铁刃的在夜空里反射出冷酷的寒光,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肩膀飞去。眼见刀锋即将擦过脖子,郑飞扬身形一矮,后腰下弯,仰面躲过了两柄钢刀。他双膝跪地,迅速回身,双拳紧握,迎面猛击在两个侍卫柔软的腹部。两人胃部顿时痉挛,剧痛难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一霎那转瞬即逝,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侯爷!”直到声嘶力竭的吼叫声顿时从人群中响起,整个御花园顿时像炸开了锅。
晚宴里大多数的将士们之前被弄懵了,直到看见利刃出鞘才反应过来。不管皇帝和太子要如何处置安定侯,但他们几乎都是和郑飞扬出生入死多年的人,谁都不想见安定侯血溅当场。只是皇宴不许带武器,他们空有心阻止而力不足,当即有人掀翻了桌子,碗碟、菜肴撒了一地。而早已在御花园边看守的侍卫们就似收到信号,如神兵天降,潮水一般涌入御花园,将整个晚宴的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数十把钢刀齐刷刷的出鞘,刀刃的上的闪出的白光将黑夜照成白昼。弓箭手在围在会场边缘,黑色的弩箭已经上膛,对准了每一个将士的胸膛。
“赵成钰!”见此仗势,郑飞扬双眼通红,怒吼:“你冲我来,不要伤及他人!”
太子轻笑,直直的盯着他的脸,幽幽的说:“安定侯说的是,本王原本也不想伤及无辜,只要你乖乖的听话。”
“好!”郑飞扬又是一阵苦笑,这次不似方才那样放肆狂妄,倒真如困兽的悲鸣,笑中带泪,听到人耳中不免揪心。
唐武死死扣着陆郎儿,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场合了抓着一个看似最无用的替身奴才实在有些不妥和多余,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这样做,陆郎人随时可能作出让他追悔莫及的事情。
郑飞扬笑完,抖了抖衣袖上的灰尘,垮了几步,径直走到了宴会的中心。太子的目光一丝不漏的盯着他的脸,他清楚郑飞扬坚韧的脾气和不到最后一刻不认输的性格,不免偷偷捏了一把汗。
就连皇帝也有些紧张,离他最近的侍卫以及将他和太子护在身后。
郑飞扬站定,先对着身旁焦急注视着他的将士们深深鞠了一躬道,肃然说道:“兄弟们,今后不能再与各位一同饮酒、一同骑马、一同杀胡人了!但这是郑某的命,与旁人无关!大家谁都不许乱动!都听明白吗?”
他声如洪钟,气势如山。可没人应他的话,所有人都沉默的望着他。
郑飞扬笑了笑,转过身对矗立在一旁茕茕孑立的奇诺说:“谢谢你,没想到这种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你!”
奇诺沉沉的望着他,眼神有些急躁癫狂,郑飞扬冲他摇了摇头。
随后,他才看向太子,缓缓摘下自己的官帽说:“动手吧!”
皇帝稳了稳心神,刚想开口,突然被太子抓住了胳膊。
“父皇,将他交给儿臣吧!儿臣要审审他背后是否还有同党。”太子几乎是撒娇般的口气对着父亲说道。
皇帝愣了愣,想起这个儿子成年后,即便是在床上也已经许久不曾用过这样乞求的眼神看过自己,心中不免躁动,便不动声色的拍拍他的腰说:“你高兴就好!别太过分,朕要顾全百姓的反应给他留个全尸。”
“谢父皇!”太子柔柔的说,转过头时的眼睛里已经满是胜利而兴奋的红光。
郑飞扬长身而立,嘲讽的看着这对父子,膝下却忽地传来剧痛,随即已经被人踹倒在地。
刚才被他击倒的侍卫已经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人乘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皇帝和郑飞扬两人身上时候,从后面绕过去,以刀背猛击在安定侯的膝窝上。
随着郑飞扬的倒地,现场再度哗然。持刀的侍卫们挥起明晃晃的钢刀恐吓在场的十几个怒火中烧的将士,就连弓箭手也紧张的将指头扣在弩箭的发射器上。
“都不许动!”郑飞扬忍住腿部的剧痛大声吼道。
“先顾好你自己吧!”方才偷袭他的侍卫一见得手,得意洋洋的站在他身后,用刀尖对准了他的头部。
腿部强烈的钝痛诱发了旧伤的隐痛,郑飞扬在那个瞬间只觉得两条腿被人生生的撕扯成几段,新伤旧痛让他冷汗直冒,丝毫没有留意到头顶上出现的另一人。
奇诺蓦然的出现让前一秒还洋洋自得的侍卫猝不及防,还没来及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