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又有忧虑的道元真人等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不妙,那叶姑娘的尸首还在武当留着!”
虽然,那叶姑娘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叶姑娘还非常有待商榷。
而此时七弦一行人却已经下山,正在往雷霆山庄赶去,七弦无意再多做伪装,他心知虽然现下还追杀他的人虽然有,但大部分,恐怕都要往雷霆山庄去了。
由宁修茂出面,好歹买了两匹马,谁也不知道他是真缺钱呢还是有意为之,总之在他花言巧语之下,骗得青桐与他共乘一骑,此时正一脸痛惜之色地给青桐身上的青红色勒痕上药。
温念远环抱着七弦,拉着缰绳,默不作声地将那两人甩在后面,待甩出一段距离后,才放缓了缰绳,侧头看着怀中微微阖目,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思考的七弦。
“你刚才,跟那掌门?”
七弦缓缓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按说武当掌门怎么也要花甲之年了,温念远总不会跟这么个老头儿吃醋吧,可看那架势,确实有点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感觉。
他想了想,反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们救了武当一次,免他灭门,道元却疑心你我,你是否觉得他是非不分?”
温念远想了想,“难说。”
七弦笑了,仿佛忽然对温念远的脸发生了兴趣,盯着他紧紧地看,那眼神看得人蠢蠢欲动,语调却意味深长,“怎么难说?”
“站在武当的角度,他无可厚非;站在你我的角度,难免不快。”
“笑啼皆不敢,方信做人难。”七弦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声,“这诗本意与此刻虽差千万里,这后两句,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做人难,问天意,更难。”
“那老头儿不笨,武当,还有路可走。”他坐直了身体,半扭过身去看温念远,“可是雷霆山庄和叶兄,若是——”
看到七弦眼底那一抹深深的忧虑,温念远没有多说话,只是再次拉紧缰绳,用力挥下马鞭。
七日后,七弦一行人到达雷霆山庄。
连绵的建筑群依然沉默无言地伫立在那里,气势恢宏、气象万千,可以想象曾经的繁盛。
然而现在,这样宏伟的建筑,只会让人觉得心冷。
那无数的亭台楼阁里,死气沉沉,空无一人,只有血腥味和不肯消散的杀意充斥其中,带着森森的鬼气,仿佛有不甘心的冤鬼厉魂,在其中来回徘徊游荡。
它们好像在时刻窥视着走进去的生人,好将落单的活人一起,拖入那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之中,与它们一同沉沦。
如此荒凉颓唐气象,让人不得不震撼这世事无常,翻云覆雨只在等闲之间,随手就能倾覆。
青桐的反应尤其之大,看见这样的雷霆山庄,就想起当年的柳家,一样的,由人声鼎沸之地,变成魍魉鬼蜮。
任谁都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叶雷霆几乎不可能还活着,甚至给人一种错觉,雷霆山庄之所以突遭毒手,是因为这叶少庄主曾与七弦公子,走得太近。
作者有话要说:羞涩滴捂脸(却发现脸太大根本捂不住……)感谢青花菇凉滴火箭炮依风姑娘滴地雷和火箭炮,为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倾耳听听……没有一个字在调上!
第94章 神秘消失
“进去,”温念远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回七弦身上,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自然,站在这片死域,没有几个人能够觉得舒服。
不过尽管温念远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他知道自己并非是因为雷霆山庄的惨烈现状或者那悲凉肃杀的气息而不适,他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有没有感觉到,不过那个人,既然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想来别说是一点古怪的感觉,哪怕眼前真就是修罗地狱,闯进去时也绝不会犹豫半分。
果然七弦沉沉地盯着不远处那雷霆山庄的乌金牌匾片刻,扬眉轻笑。
“自然要进去,若叶兄英灵未远,想必也正举杯以待。若他有幸脱身,就更该给我们留点什么了。”
说着率先迈步,跨过那一道仿佛界定生死两岸的门槛,温念远收束心神,尾随其后,七弦走了两步,却半侧过脸来,望向身后。
“青桐,你也可不必跟来,先去寻处落脚处亦可。”事已至此,在雷霆山庄附近盘桓数日已是注定,他声音虽淡漠,但望向少年毫无血色的唇时眼神却带着温和与柔软。
也只是温和与柔软,并无半分怜悯。
面对这样的雷霆山庄,青桐心神激荡是必然的,但对七弦来说,这世间的任何良善无辜者都并不需要任何的怜悯,怜悯这样一个词本身,已经带了太多高高在上的不屑意味。
是幸运儿对命运苦难之下辗转反侧的人们赐予的虚伪谦卑。
怜悯不是温柔。
它只需被赐予那些为恶者滋生出的那一部分疯狂的、阴暗的、险恶的灵魂,是的,甚至不是全部。
青桐垂下眼睫,也能感受到自家公子的目光,就像很多年之前,在他走投无路时,温柔地弯下腰来对他伸出手时那样的眼神,平静而又波涛暗涌,如冰如霜却又煦若春阳。
这个男人历经风霜多年仿佛分毫未改,而他却已经不是当年彷徨失措的小孩。
“我没事,公子。”
七弦点点头,既然青桐坚持,他不会横加干涉,虽然不知这山庄里头还有多少玄机,不过,还有个宁修茂不是么。
雷霆山庄很大,楼阁院落屋宇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