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嘴角浮出一抹不明的笑意,“他以前从来不这样。”
“那是他聪明到了一定期限又傻回来了。”贺九山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贺九山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了,他斜眼看向刘半城,拿手一戳他脖子,“你这意思,我来了他就手抖了,这是让我给吓的;我就是一特凶神恶煞粗暴不雅的人呗?”
刘半城装着一股认真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贺九山抬腿就往他身上招呼,“嘿,你丫的......”
“哼哼.....”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终于认真擦起车了,这坦克车积灰多,体积又庞大,给它保养清洁那可是重活。
贺九山拿着抹布狠狠铁皮上的灰,不爽,“你们这连里怎么三大重活都让你承包了啊?”
装甲兵和导`弹营的三大要命重活:擦炮膛,抬电瓶,砸履带。
可谓是在战场上最费力最辛苦的三件事。
刘半城手指贴着抹布伸到细小的零部件中格外认真而专注地擦拭,看这辆坦克的眼神就像在看战友。
“都是我自己要求的,现在有时间就多和它待会儿,给它擦擦,以后就没机会了。”
贺九山停住手,背靠着坦克车扭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声音空落落地,被风一吹就像要飘走,“......十六天,还有十六天,......你就要进狼牙了。”
刘半城无言地看着贺九山被阴影罩着的后背,眼角是淡淡的微光。
......
事后,贺九山开了一辆有七八年历史的“老古董”车把齐武给拉出来给他练手,把齐武给高兴坏了。
但他一坐上去就懵逼了。
这车,怎么说呢?
贺九山瘫着腰,洋洋洒洒十分惬意,“这车可是我家的宝贝,贺司令一般都不轻易把它开出来,你算捡着大便宜了。今天我让你开开它威风威风,我这车那可是哪儿都好。”
最大的有点就是省油,走二十分钟就会停下,得推着走半小时才能又重新发动。
于是二十分钟后,贺九山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齐武两手扒着车窗和后盖,脚勾着使劲蹬,脸憋得跟个球似的呼呼往里嘴里吸气。
“使点劲儿,这就快发动了。”慵懒低哑的一串音从车窗里飘出来。
齐武一吸气,再一个发力往前推着,人动了十来厘米车都没移半寸。
油门踩到底,破车猛哄油,满负荷运转,你以为我是奶牛啊?想挤就有?
第44章 44
“自摸,小三元!我胡了!”
猴子抓了一张牌在手指头底下摸着纹路贼眼瞧着东西南的三位煞有其事地说。
贺九山斜眼一瞄他,“有本事你翻开。”
“是啊,翻开,咋咋呼呼地吓谁呢?”
大龙唏嘘:“瞅你这样儿就知道是在唬弄人!”
猴子瞪眼拿手指着他们一片凶狠地说,“收起你无知的嚣张啊,这要一会儿翻出来是张鸟我可就赢了,一人五十下弹脑门。”
“瞧好了......”猴子拖长音,慢慢把麻将牌往上翻。
大龙和袁立的眼睛睁大了盯在牌面,呼吸凝滞。
‘啪’的一声,一张五彩尾小鸟就赫然印在他们眼珠子里!
“我去!还真是鸟!”
“嘿嘿嘿......这可是你们输了,都把你们头上那道门帘儿掀起来,给猴大爷我露出白乎滚圆的脑门!”
猴子兴奋地搓起手,假模假式地吐了口唾沫,一副誓要把脑门弹爆的模样。
结果手刚摸上去就让个声音给叫停了。
贺九山耷拉着腿,冷冷地说:“小样的,这点小把戏还想骗谁?”
他往猴子口袋兜里一伸手,翻出一张九筒砸在牌桌上。
“嘿你小子敢藏牌?”大龙立马就是一顿暴k,追得猴子踩着桌子凳到处飞。
贺九山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拿上衣服对他们几个说,“你们玩着,我走了。”
“这就要回去?这才几点啊?”猴子一边捂着头挡着大龙的大拳头一边喋喋不休,“现在回去多没意思啊,难不成山哥你要去大礼堂看电影?就我们军区那大礼堂,每回赶上星期五就放《地道战》,都放了七八年了,我都看吐了。”
贺九山蓦然一动,对啊,今天星期五大礼堂看电影,好像轮到导`弹营了吧。
“知道了。”贺九山脸上露出笑,二话不说就跑了。
cd店里,贺九山随便从柜子里拿了十几张碟片装袋就结了账急冲冲地飞奔走了。
漆黑偌大的大礼堂里,大屏幕上的黑白电影正在播放,滋滋的各种杂音几乎盖过里面人的说话声。即使声音画面都很不尽如人意,但这部《地道战》还是没被淘汰掉,每个新兵刚来看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它,老兵每过一段时间星期五都会重温再看;这是让现在战士们以前困难时期先辈们是怎么一枪一管道打出胜仗的,发扬学习先辈顽强的钢铁意志,用历史的鲜活来要求战士面对绝境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贺九山从最后一排问了一个战士,“导`弹营六连的坐哪儿呢?”
士兵指给他看:“前面倒数第五排前面都是。”
贺九山朝那边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刘半城。
他在刘半城帽檐上点了几下,刘半城向后一看和他视线相对。
“嘘,跟我出去。”贺九山食指贴在嘴间,轻悄地冲他眨眼。
两人趁人没注意溜出了大礼堂,贺九山把人拉进了一幢楼墙,外边侧边两根大柱子挡着正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