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外界凡俗事所扰,想必没有听说过那街坊邻里的传闻。秦王世子已经过了周岁礼,这孩子打从出生起,便极有灵性。在抓周仪式上,更是将那《道德经》收入囊中,更有甚者,能预料福祸吉凶。如今宫里宫外,都猜测他是天人转世,专程前来护佑我大唐。可我等凡夫俗子,对这等仙道之事,终究是看不破......”
袁天罡了然道:“殿下是想让贫道为这位小世子测一测命格?”
在这件事上,袁天罡能够一点就透,不再和他打太极,李建成还是很高兴的。他颔首道:“正是,本宫也是听闻,道长有识人断命之能,加之承乾又是秦王世子,故而在中元节那日,想请道长入宫,办一场法事。届时秦王与世子均在场,道长也正好可以为世子测算。”
袁天罡瞥了一眼李建成手上的敕令,和那门外不断徘徊的身影,心知若是自己不答应,李建成便来个先礼后兵。
他轻叹一声:“也罢,举办法事也是功德一件。请转告陛下,贫道定当如约而至。”
李建成满意地笑了,袁天罡一答应,他便起身告辞,像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等门外的人马离去后,静室之内的雕蝠柜门却忽然打开了,柜中传来了一把十分不耐烦的声音:“呸,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成日里哔哔叨叨个没完,也就你这脾气能受得了。”
袁天罡略一皱眉,轻声道:“淳风,好端端的你睡在柜中做什么?”
李淳风嗤笑一声:“当然是来看戏的啊!方才那位可是口不对心啊,他哪里是关心什么大唐运势,分明就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上皇帝。”
袁天罡警告性地瞪了李淳风一眼:“你再不管好你那张嘴,当心有一天祸从口出。”
李淳风浑不在意地从那柜子里爬出来,挪到袁天罡面前,嬉皮笑脸地缠着打坐的人:“袁大相师,你这么厉害,帮我算算呗,看看我李淳风将来是大富大贵,还是饿死街头?”
袁天罡闭着眼,冷声道:“你今日很闲?堂前扫洒人手不够,你......”
李淳风一听,连忙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襟危坐起来:“别,别......我这不是打坐嘛......打坐......”
可惜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李淳风便又按捺不住了。他凑近了袁天罡,悄声问道:“说正经的,我方才在柜中,替那人算了一卦。这卦象不对啊,明明出身至贵,可命有凶煞,这是功业未成,身先横死的命数啊。”
李淳风说完,见袁天罡仍旧闭着眼,又不死心地问道:“你方才说那人是极贵之相的确没错,可这话还没说完吧?”
袁天罡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李淳风:“你不是都算出来了么?”
李淳风目光闪烁道:“我这不是被卦象震惊了么......你就行行好,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不是和我一样?”
袁天罡盯了他许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李淳风便立马站起身来,在那静室之内来回地踱步:“完了完了,兄弟反目,长安城也太平不了,我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过了一阵,他又叹气道:“不对......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天子么......我走什么?离开了长安,更是去哪儿都不安生。”
李淳风看着无动于衷的袁天罡,嘟囔了两句,又重新钻到柜中,再会周公去了。
李淳风可以安逸地蒙头大睡,李世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看着手中那份敕令,眼睛瞪得通红。房玄龄在一旁看了,觉着秦王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星子来。
“父皇还真是干脆,一份敕令,就几乎将我府中的人遣散。为了太子,他还真是竭尽全力......”
房玄龄接过那份敕令,将上头罗列的名字一个个看过去,最后他的目光在杜如晦处顿住了。
“殿下,谋士贵精不贵多,只是杜参军对时局的洞察力极其精准,有他在,许多事情会事半功倍,还请殿下尽力将其留下。”
李世民沉吟片刻,又想起那日与杜如晦交谈的情景,颔首道:“本王明白,只是父皇请相师为承乾算命格一事,玄龄如何看?”
房玄龄蹙眉道:“我虽不懂命理之学,可自认还是有几分识人之能。殿下这些年的功绩,别说太子,就是陛下也对您忌惮三分,世子又聪慧过人。陛下对天命之事,向来是深信不疑的,若是此番世子真有天命在身,怕是陛下心里的天平,又会变了......”
中元节这一天,称心四更天便醒了。他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神不宁的少年悄悄披衣起身,走到庭院之中。星夜的秦/王/府十分静谧,称心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冲着李承乾的住处走去。
前世,称心从未踏足李承乾儿时的住处。自从入了东宫,他便鲜少有出门的机会,他的身份见不得光,除了李承乾身边的人认得他,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像一株依附着大树而活的小植物。如果有一天大树的养分耗尽,他也无法继续存活下去。”
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自己能够在一旁守望着李承乾,陪他长大,竭尽全力护他周全。哪怕李承乾对房遗直的成见一直无法消弭,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
称心,从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走到世子宫苑的门前,守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见是称心,便放下了戒备心,笑道:“房小郎君,你记错日子啦,今日世子要进宫,无需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