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有那么丁点儿失落。
她是崔家安平房嫡出的三小姐,在她前头还有两个亲哥哥,都比她要大上许多,平日里哥哥们要读书习字,压根儿没有时间陪她玩。可自从她与房遗直的婚事定下后,母亲便总会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起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可在崔少媛的脑袋瓜里,总觉得未婚夫,该是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哥合适,可做未婚夫......
崔少媛也是个早慧的,她看见过贴身侍女在红着脸儿看话本,也曾追问过那话本里的内容。虽然侍女含糊其辞,可崔少媛隐约明白,话本中讲的事情,就和未婚夫没什么两样,男欢女爱,花前月下,最是为娉婷少女所钟爱。
她忍不住脑补了一番,若是贴身侍女和一个中年男子在一起。呃,那满满的违和感,让崔少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称心见小女孩抖了抖身子,以为她是冷的,便顺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进卢氏房中。
卢氏是何等精明的当家主母,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当即喜笑颜开道:“直儿来了!瞧我这记性,还未正式介绍过,这就是崔家三小姐崔少媛,直儿可不能欺负咱们少媛啊。”说着,卢氏朝崔少媛招了招手,崔少媛快步上前去,转了个身正面朝着称心。
称心这时才看清崔少媛的相貌,只能说崔家基因强大,单看这尚未长开的姑娘,称心知道崔家小姐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谁知崔少媛却不习惯这样的打量,她微微低了低头,心下实在是有些失落。原以为这位遗直哥哥会是很好的玩伴,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想岔了。
两人见过面,卢氏也满意了。崔少媛还小,既然崔仁师今后要在京中任职,那么两人相见的机会定然会多起来,卢氏也不急在这一时。称心向她请安后,就先一步离去。
庭院之中,皎洁的月光洒落了满地,看在称心眼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东宫里的某人。这是连月亮都买通了,来监视我的么?称心脑中的思绪如野马脱缰,早就不知发散到哪儿去了。
反观还在卢氏房中的崔少媛,打从称心离去,她就跟一株蔫了的小草般,低垂着眉目,提不起精神来。
卢氏一瞧这小表情就知道有戏,她对聪慧又懂事的崔少媛也是十分满意,当即温声安慰道:“这是惦记遗直哥哥么?少媛放心,今后两家人时常能见到。少媛若是喜欢,便时常到房府走动。”卢氏哪里知道,她这话南辕北辙,根本就没有说中崔少媛的心事。说到底,这般大的女孩子,都还不晓得喜欢是什么滋味,崔少媛想要的,不过是个玩伴罢了。
崔少媛心下郁郁,却又不好表现出来,直接的结果就是话少了许多。过了一阵功夫,便昏昏欲睡起来。卢氏有些诧异,联想到今日舟车劳顿,又赶紧将人送回房中。
这一晚上,除了年纪最小的崔少媛,谁都没有睡好。李承乾在东宫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他控制不住地去想,此刻称心在做什么,他有没有见到崔家小姐,是不是和崔家小姐相谈甚欢,有没有想念自己。林林种种的念头充斥在他脑海中,直接导致了太子殿下彻夜难眠,隔天一早顶着一双熊猫眼上的朝。
当然,如果他早些想到,崔仁师也会出现在早朝上,或许他会想法子把自己收拾得更有威仪一些。
李世民终于见到了崔仁师,兴致勃勃道:“朕听闻崔卿在治狱方面颇有心得,不知可否向朕这个门外汉说道说道?”
崔仁师平静地撇了撇李世民,沉稳的声线波澜不惊。他一向是主张“治狱以仁”的,就跟他释放死囚犯一般,可谓是把仁这个理念最大化了。虽然此案的结果很好,但也有人看到了其中存在的隐患,时任大理寺少卿孙伏伽便是其中之一。
听完了崔仁师的理念和治狱准则,孙伏伽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道:“陛下,我有不同的看法,治狱一事,意在警戒;严刑峻法,意在杜绝。死囚私放,已经违反了律法,还请陛下明鉴。”
自从张蕴古案后,李世民在治狱一事上,一直采取宽仁的态度,可以说崔仁师的理念和举措与圣意不谋而合,此时却突然跑出个砸场子的孙伏伽,实在让李世民有些下不来台。
恰在此时,房玄龄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孙少卿此言差矣。此番青州死囚归狱案,青州大牢的官员将四百死囚的身世性命都记录得一清二楚,而这四百人都已经态度良好地认了罪。事前他们并不知道会被释放回家,更不知道今岁开春会承蒙圣恩,赦免他们的罪责。因此唯一的解释是,他们的确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并且都刑典狱律,心服口服。臣以为刑律制定的关键,是助人改过自新,青州死囚归狱案实在是治狱的典范。”
房玄龄这话说得李世民通体舒畅,一锤定音地让李世民听不进其他意见。李承乾见状,不由皱了皱眉,这就是亲家有难,竭力相帮么。
房玄龄的一席话,彻底奠定了崔仁师在朝中的声望,崔仁师也因此得以留在朝中任“给事中”。
李世民看着下首的房玄龄和崔仁师,忽然想起了什么,冲房玄龄道:“玄龄,若是朕没有记错,直儿与崔家小姐有婚约吧?”
房玄龄一怔,随即点头道:“陛下厚爱,犬子的确与崔家小姐有婚约。”
李世民满意地转向崔仁师道:“崔卿大才,想必子女也聪慧过人,皇后近些日子身体欠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