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起来。
如果他们相遇的时间再早一些,结果又会怎样呢?李承乾在心目中默默盘算着。他想起了当年称心得知此事后的一句话,他并没有像旁人一般奚落嘲笑这对奸夫□□,而是颇为落寞道:“或许在这两人的心里,对彼此都有那么点儿真心吧。只不过这份真心不合礼法,在旁人,甚至在他们自己看来都无足轻重。”
这样一句话从称心嘴里说出来,让李承乾颇为意外。那时的他,并不能很好地领会称心话里的意思。可此番重活一世,他却惊讶于称心眼光的毒辣。的确是这样的,辩机其时,已经是名满长安的高僧,至少在佛法圈中有一定的名望,断然算不上孑然一身。李映蕙就更是了,背着公主的名号,一言一行都在监督之下,其时她还未为房家诞下一儿半女。两个人都过了被热血和冲动支配的年少青葱时,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没忍住搅和到一起去。要说半点真心都没有,那是绝不至于。
那如果,让他们在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遇见呢?高阳公主还未嫁人,辩机也不是什么高僧......这个念头一旦想起来,连李承乾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真够qín_shòu的,此举无异于亲手将妹妹往火坑里推。
只是制造一个遇见的契机,后续发展全由他们自己做决断。李承乾如此这般自我安慰着,忽然见称心脸色凝重地走进殿中,抬手将殿门阖上了。
见到房遗爱,称心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爱儿,你怎么来了?来探望殿下?”
房遗爱见李承乾半天不说话,也不敢出声打扰。他们都过了那个能够肆无忌惮玩闹的年纪,意识到身份悬殊的那一天,房遗爱便在李承乾面前收起了性子。
“兄长,你已经许久没回家了。”房遗爱出声提醒道。
称心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从李承乾患病,他答应入东宫以来,当真是把东宫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天到晚就待在东宫,没有回过一次房府。“父亲让我转告你,偶尔也回家看看。”
说完,房遗爱不顾称心怔愣的神情,先一步起身向李承乾告辞。称心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许久没回过神来。
“他......他这是......”称心心里有些想法,却不知该怎么和李承乾说。反倒是李承乾不忍看他如此为难,开口道:“他此番到东宫来,定然少不了房相的手笔,让你有空回家是真,来试探我的病情也是真。方才我想了多久的事情,他就认真盯着我看了多久,都快把我盯出一个窟窿了。”李承乾半开玩笑道。
称心却全然高兴不起来,他犹自沉浸在思绪中,喃喃道:“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乾的声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房相这样的地位和身份,不必急着站队,可总得为以后打算打算。提前看好了各家实力,再择木而栖,不是他一贯最擅长做的么。”
称心知道,李承乾说的没错。房玄龄是谋臣出身,乱世之中,他则明主而投,治世之中,同样也是左右权衡,这几乎成为他在初唐政坛上立于不败之地的一种本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房玄龄眼下或许正打着一个关于你们兄弟的主意。”李承乾直言道:“只怕把你送进东宫的这些时日,房相没少让你弟弟在越王那处走动。只是如今越王离京随扈,房相经营的情形究竟如何,目前还不大能看出来罢了。”
称心脸色发青,他自然也是想到过这一点的,只不过他不愿意将房玄龄想成这等钻营之辈,而李承乾的话恰好让他看清了这一点而已。俗世中的臣子,哪有那么多刚正不阿,高风亮节,能够像房玄龄那样兢兢业业,已经算是难得的栋梁之才了。若真的人人都像魏徵那般,头疼的就该是皇帝本人了。
李承乾提起越王,称心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李承乾看得分明,当即笑道:“这又是怎么了?”
称心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本意,沉声道:“陛下回京了。”
“这是好事啊。”李承乾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称心坐过来,却不出所料地收获了称心赠送的一枚白眼,“想必父皇如今也得到消息,我的病颇有起色,快要痊愈了吧。”
称心脸上却没有丝毫儿戏:“陛下有没有得到消息我不知道,可有一条切确的消息,陛下刚刚下令,让越王搬到武德殿居住。”
此话一出,李承乾也沉默了。他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半晌笑道:“果真不能小瞧了我这个弟弟,来得可真快,眼下就要登堂入室了。”
按照隋唐的规矩,只有东宫太子能够久居长安,像李泰这样的身份,有了封地以后就应当启程到封地去。可李泰是个例外,最初他是因为年纪小而被留下的,这么多年因为兄弟相处还算和睦,也就一直没有人说什么。
这回不一样,李泰如今可不小了,绝对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可李世民不但不催他去封地,反倒想让他住进与东宫相邻的武德殿。这或许只是一种宠爱的方式,可看在那些臣子的眼中,就变成了某种讯号——越王李泰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
很显然称心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才会那么难看。这件事,从头到尾最不意外的,恐怕就数李承乾了。李泰那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辈子,李世民也动过让李泰入住武德殿的念头。
李承乾很清楚,若是李泰真的费尽心思去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