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道:“你要是再愣下去,人就该走光了。”
称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驱马赶上大部队。李承乾却没打算放过他,轻笑道:“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称心脑海中还残存着方才的思绪,轻声道:“想......你......”嘚嘚的马蹄声,将称心的声音掩了过去,李承乾听不清,便借机凑近了称心。眼见着两匹马都要贴到一起去,才笑着问道:“你说什么?大声些!”
称心瞪了他一眼,不再开口了。
李承乾却突然发起了人来疯,趁着称心不备,一把握住了他抓缰绳的手。称心被他大胆的行径吓傻了,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惊慌道:“你......快放手!”
李承乾却耍起了赖皮,看着两匹脑袋已经凑到一块儿去的马,笑得十分放肆:“我就不放。”
称心板起脸道:“放手,这样太危险了。”
李承乾却说:“所以,你要把我抓紧了,别让我摔下去。”
称心吓出了一身冷汗,握着也不是,挣开也不是,只能求饶般看着李承乾。
李承乾见称心无措的模样,也有些心软,便凑近了安抚道:“放心,我就握握,他们都在前头呢。有人发现了,你就说是我闹的你......反正,也的确是我闹的你......”
称心听着李承乾的语气渐渐弱了下去,低着头,一副有些沮丧的模样。
第76章
李承乾一露出这种如同受伤小兽般的表情, 称心就拿他没辙, 手也没再抽回来, 由他这么握了一会儿。
众人都忙着赶路, 也没人留意两人的小动作。
太子亲临前阵的消息,大大鼓舞了唐军将士,一时间唐军的士气高涨。而对岸的突厥军队, 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颉利可汗禀性自负,对待下属十分严苛, 不少突厥的将士对他都心存怨怼。又见对岸的唐军队伍肃整, 旌旗漫天,顿时心生恐惧。
数日之间, 就有不少的突厥士兵,偷偷地过桥,到了河对岸降了唐军。颉利可汗自然没法容忍这样的行径,某日抓住了一名可怜的偷渡者, 颉利可汗下令将那名突厥士兵斩首示众,首级就悬在突厥的牙帐之前。
凭借着这样血腥的方式, 突厥方总算是没有人再偷渡了,只是士气却一日不如一日。两相对比之下,恐怕就连颉利可汗本人,也不觉得自己的军队有胜算。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面对着唐军重兵把守的桥梁,突厥方面也不敢贸然过河。一向冒进的突厥兵,不过数日时间, 就已经焦躁不堪,甚至有将领公然催促颉利发兵。
突厥方面的情绪,唐军都看在眼里,房玄龄多日以来,给李世民的只有一个字:等。
也因为太子亲临阵前,唐军中纵然有冒进者,也被生生地遏制住了急性子,在面对突厥无止境的挑衅时,心下都憋着一口气,就等着哪一天能真刀真枪地还回去。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准备迎接一场必须胜利的战役。只有李承乾,在称心一脸凝重之时,手里还握着一根草梗,不断凑到称心的鼻端挠他痒痒。
每当称心伸手去抓那草梗时,李承乾却先一步将草梗收了回去。这样一逗一抓之间,就跟逗猫似的。
终于,在草梗又一次伸到面前时,称心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正对着李承乾那张俊脸。
称心眼见了李承乾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连忙捂住嘴巴,眼中似乎还闪烁着泪光。
李承乾揶揄道:“啧,瞧你喷我一脸。”
称心对着他这副受害者的嘴脸,心下恼恨,忍不住回嘴道:“你自找的!”
李承乾就爱看他气性大的模样,当即笑道:“好,好,我错了,我认错,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他主动认了错,脸上还一副十足诚恳的表情。称心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就知道闹腾。”
李承乾扔下草梗,拍了拍手上的泥,一屁股坐到了称心身侧:“紧张什么,有父王在,这仗是一定会赢的,突厥坚持不了多久。你有这个紧张的功夫,怎么就不肯分半点心思给我。”
称心瞄了李承乾一眼,见他一脸期待地瞧着自己,心下酸楚。这些日子,称心就像一只惊弓之鸟,时刻躲避着,遮掩着,生怕自己和李承乾的关系会暴露在人前。
这样胆颤心惊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他知道,自己很累,李承乾更累。虽然李承乾每日都寻着由头来靠近自己,面上装出一副笑意吟吟,浑不在意的模样。可称心总能从那看似欢快的表情之中,看出一丝小心翼翼。
小心翼翼地揣度爱人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试探,小心翼翼地触碰,小心翼翼地挑逗。
再冷血的人,在那样的深情面前,都难以无动于衷。
称心苦笑道:“你......给我一些时间,我答应你......不会太久的。”
李承乾听了这话,面上却没有多少兴奋的神色,他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笑道:“反正都等了这些时日,我不着急。称心,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我给你的感觉。就像这根草梗一样,一直痒到你的心里,让你时刻都念着我。”
李承乾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暧昧的神色,两人就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只有称心知道,这话里的内容,让他的心止不住颤抖。
但很快,称心就没有余裕去思量李承乾给他留下的难题了。唐军中流传着一个惊人的消息:太子殿下要亲自领着人到渭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