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几个,年纪都小的很,又没有与你同住的情意,还是让她们在各自院子里继续玩耍罢。”
薛移舟只道:“让她们来。”然后就看向老嬷嬷,笑道,“我虽不曾读过史书,却也听得那些下人们嚼舌根的时候说过,汉朝时候,常有公主为她们身为圣上的兄弟们进献妃嫔。我虽只是圣上的外甥女,如今连一个郡主封号都无,但心中终究是惦念着圣上舅舅的。只我被困在这安阳侯府中,从未见过什么美人,只知我这几个妹妹都是极好极好的。老嬷嬷且瞧瞧,若我为舅舅进献这几个妹妹入宫侍奉,舅舅可能记起我这个侄女一二,从而给我一个郡主封号?即便不是郡主,县主、县君的封号也是好的啊。”
继夫人闻言脸都青了,立刻一拍扶手,喝道:“大胆!大姑娘,你有甚资格去安排你几个妹妹的去处?须知就连你自己……”都已经活不长远了!
她被今上威胁,不得已说服了安阳侯和安阳侯老夫人,二人悲恸之下,虽埋怨安阳侯继夫人,却知晓继夫人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刀而已,真正持刀的人,是那一位高高在上的他们得罪不起的今上。
因此也只好开始处理周遭下人,让他们说法统一——当年云扬公主所生的的确是一个女孩,只是安阳侯太过痴恋云扬公主,生怕云扬公主消失,公主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会受到牵连,被今上杀死。幸而安阳侯将孩子养到半岁大,看到了一位和云扬公主容貌相似的流民孕妇,故而将其接到家中养着。
安阳侯本无恶意,只是那孕妇大约是做了几个月的流民,身体受了损伤,因此一月后生产时身体没有熬住,血崩而亡,只留下一个儿子。
安阳侯那时才发现这个婴孩和云扬公主的女儿长得很相似。且因云扬公主的女儿早产之故,两个孩子越长越像,连个头都差不多,安阳侯这才有了旁的心思。毕竟,安阳侯对云扬公主痴恋不已,又知晓今上想要对云扬公主的还自己进行折辱,于是就偷龙转凤,让众人以为公主当年所生的乃是儿子,这些年被当做女孩养着,而公主真正的孩子则被随意养在府中,虽是忽视,却也是保护。
而那个流民孕妇的儿子,虽然一直被男扮女装,受到今上的折辱,但安阳侯毕竟给了他一份尊荣和体面,还有富贵的生活,想来也对他并不算亏欠。
只是今上一直不知道这些,只以为自己这些年折辱的一直都是云扬公主的那个被当做女儿养的亲生儿子。
虽说故事曲折又有些漏洞,但继夫人心中明白,只要有云扬公主当年的贴身奴婢作证她所生的是女儿,又有安阳侯这位“痴情.人”斩钉截铁的告诉云扬公主这个不太完美的故事,那么,那位云扬公主就一定会相信。
再之后,只要他们再把那个比薛移舟还像云扬公主的薛清月送去云扬公主面前,想来云扬公主就一定会相信这个不完美的故事。
而他们手中有着薛清月的把柄,想来就算将来云扬公主篡位成功,薛清月也有法子来保住整个安阳侯府。
只是安阳侯对云扬公主痴情非常,侯府这一屋子安阳侯的女人,就必须都得……病逝了。
就连继夫人自己,彼时都只能“死”了,才能护住自己的三个儿女。
继夫人想到这些,看向云扬公主的孩子薛移舟的目光更加阴狠。
即便薛移舟比她还要可怜,但是,她也即将要因薛移舟的生母而死。
母债子偿,自古有之,她自然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恨薛移舟。
薛移舟知晓前世之事,自然也知晓继夫人看向他的目光的缘故,但他并不在乎这些。
只轻轻一哼,朝着那位若有所思的老嬷嬷道:“二妹妹您也瞧见了,她与我长得很像,想来也与我那位母亲长得很像。久闻舅舅思念手足,想来见到这位和我的母亲长得很像的二妹妹,心里定然会欢喜无限。嬷嬷说,是也不是?”
老嬷嬷心说,这薛移舟果然不愧是皇家人,为了一个郡主的封号,就能把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庶妹给直接丢出去。
虽说是送给今上,可是今上今年都将近四十岁了啊。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孙子孙女都能有十来岁了,能定亲了。也就是今上因皇家争权夺利,膝下现在才没有儿女。
且今上这么多年都没能再让宫妃有孕,想来也是没有那个本事了。外头那些人都眼睁睁看着,心里难道真的就没有数么?
他们只是不敢说而已。
且薛移舟这二妹妹别说和云扬公主长得有八.九分相似,就算只有一二分,也足够今上通过侮.辱和折.磨薛清月来发.泄心中对云扬公主的怒火了,单单就今上打算让薛清月假做云扬公主的亲生女儿,若是这薛清月真的入了宫,做了今上后宫中一个品阶最低的宫嫔……
老嬷嬷都忍不住在心里对薛移舟竖大拇指。
那位今上,说不得一个高兴,还真的会赏赐给薛移舟这个即将赴死的人一个郡主的封号。
左右今上也已经病入膏肓,他既没有儿子,他的手足也没有儿子,这皇位迟早要被云扬抢走,既如此,那能恶心云扬公主一把,今上一定会高兴的病都能好生一二分。
是以老嬷嬷沉吟了一会,就对着继夫人微微眨了下眼,道:“那就让二姑娘她们都过来,让老奴瞧上一眼罢。”
只是,最关键的是二姑娘,至于其他几个姑娘,老嬷嬷也懒得再作孽。虽然她这一辈子,真的没少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