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把自己关在房里的庶妹,忽然出门了。
甚至在出门前,还给了他一个很是同情和怜悯的眼神。
薛移舟立刻就明白,他可以重生,他的这个庶妹也应该可以。
不过,仔细看来,这个庶妹并不像重生来的,反倒是被人借尸还魂了。
薛移舟毕竟和那个庶妹相处了十几年,平日里他这里虽然被人重重监视着,但各种用度却不曾少过。
反倒是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庶妹那里经常缺东缺西。
薛移舟对那个庶妹没多少感情,但幼年时也觉得二人相似是缘分,毕竟,就是真的同父同母所生的孩子,也极少有这般的相似的,因此就对着这个庶妹有那么些许的怜惜,让她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而那个庶妹小时候还想着要亲近他,等长大了一些,就不再亲近他,前头头发留得老长也不肯减,遇见他也只低垂着头,极少说话。
薛移舟彼时对这个庶妹的喜欢着实不算太多,见状也只奇怪了一下,然后在想起来的时候,让那些下人不要克扣这个庶妹的用度也就是了。
可是后来他离开了侯府,终于闲下来的时候,才终于慢慢的想明白了那些。
那时他的庶妹开始不肯抬头看他的时候,应该……就是知道了真相的时候,明白了真正的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知道了他这个“大姑娘”并不是真正的大姑娘,但那位庶妹比他过得还要憋屈,甚至安阳侯将她生下来的目的都是那样的让人不安。
薛移舟想,他的庶妹大概是见着他了,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敢说,却在心里对他一日日的愧疚,所以才会见到他一直低着头,并一直闭门不出了。
而之后的那个占据了他庶妹身体的人,对他却是没有愧疚之心的。
薛移舟前世的后面,有了自己的势力,也终于查清了一些真相,知道了他的生母云扬公主误以为薛清月是她的亲生孩子,但是,真正要杀了他的缘故,却是因为云扬公主问了薛清月对他的安排,而薛清月的回答是,杀了他。
薛移舟明白,那是薛清月为了自保。若真论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薛清月原本也没有错,毕竟,彼时的薛清月若是当真否认了,云扬公主也未必肯信,到了后面,查清了真相后,薛清月的结果也未必就好,所以,薛移舟能理解薛清月彼时的做法。
但是,薛清月没有错的话,那他的险些死亡,又该是谁的错呢?
还有他的那位胆小懦弱因为愧疚永远不敢抬头看他的庶妹的消失,又是谁的错呢?
薛移舟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想到那些他不想在意,有时候却不得不在意的事情,缓缓攥紧了手。
他的目光渐渐从院子里落到房间,想到昨天的小镜妖,这才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罢罢罢,若他的小镜妖真的要努力修炼好了来劫他离开这个脏污的地方,那他就大发慈悲一次,真的将这些事情都放下,只小小报复一下他们就好了,未必就真的要将整个大珉朝都毁了。
毕竟,天下一旦大乱,想来百姓也要受苦。
而那个时候,他的小镜妖劫了他去做媳妇,想来也要成为大珉朝的百姓之二。
薛移舟不在乎其他人,却在乎他的小镜妖。
他想要他的小镜妖过得自由自在,为此,将仇恨轻飘飘的放下,也不是不可以。
薛移舟的手渐渐松开,放在了心口处。
待到夜里子时,小镜妖·叶善终于出现。
薛移舟跟他说了好一会话,又将昨日叶善教给他的内功心法背了一遍,才想起来让叶善去帮他一个忙。
“我觉得,我的那个庶妹有些奇怪。”薛移舟斟酌着道,“无论如何,我与二妹妹在一个院子里一同住了十四年,二妹妹自幼胆子就小,脾气却很好,长得还和我很像。很小的时候,我没有朋友,也与她偶尔一起玩。只是等后来又大了一些,二妹妹才被她身边的嬷嬷约束了起来,二妹妹也不知道为何开始不敢来寻我,每次见了我都只低了头,瞧也不敢瞧我。可是,我却记得我们幼时的情意和兄妹之情。”
虽然,那些情意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薛移舟并不想他的小镜妖以为他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因此故意夸大了一些他和薛清月原身的关系,继续道:“可是,二妹妹如今却变了很多,我觉得,她不像是我原来的妹妹。初时还不太确定,但是瞧见了你,既然镜妖都能出现,那么,有人借了我二妹妹的身体还魂也未可知。夫君,你既是妖,可否随我去瞧瞧,我真正的二妹妹,是否还在?”
叶善立刻严肃了起来。
是了。他原先只想着如何报复薛清月,却忘了,或许,薛清月的原身还在。
虽然那希望少的可怜。
但叶善还是立刻站了起来,道:“好,我们去看看。”
薛移舟的目光却是落在叶善身后的两摞衣服上,道:“那衣服……”
叶善的脸立刻就有些发烫。
他小声道:“是喜服啊,你……娘子是不是会针线,不如,你找机会,将喜服改合身了,等到了那一日,你我才好穿了喜服。我骑白马来接你,你穿着喜服坐在轿子中等着我。”
等着我来带你走。
天涯海角,皆是你我的家。
可以进行的滚滚滚。
薛移舟一怔,随即心中一片温暖。
“好啊,妾会认真缝制,等着你来接我的那一日。夫君。”
纵然前世有千般苦楚,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