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两步,罗道夫斯站在门口,轻轻推开门,他想瞧瞧里面的是谁,到底是谁能带给他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黝黑的发,细瘦的手,罗道夫斯努力了很久也无法把这张死白的脸和多年前散发着浅浅笑意的女人相重合起来。
她瘦了很多。
贝拉。
这一生他都无法靠近的女人,罗道夫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把所有的感情埋藏在深谷,这是他第一次沾染鲜血时候明白的道理。其实一向如此,这个人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手是冰凉的,手也是细软的。罗道夫斯轻轻的握住然后也看到了手腕上清晰诡异而且排列整齐的针眼,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他在可此刻格外不希望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甚至希望自己根本没有看到她。
可是,不是。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什么,也明明白白的看到,甚至他还握着她的手。
“你怎么还在这里?”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满满的敌意并没有让罗道夫斯就此松开她的手,哪怕此刻深处痛苦中的人或许根本不知道。维多利亚有多恨贝拉,罗道夫斯很清楚。所以他哑着嗓子问。
“你什么时候抓住她的?”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哦?对你的旧情人念念不忘?”维多利亚这会儿有着一丝嘲讽,罗道夫斯的肩膀震动了一下,这并非是他想要如此,只是身不由己,亦如他本就不想当食死徒。
“她是我的朋友。”
“她是老师的棋子。”维多利亚说,几步上前后讽刺的看着罗道夫斯,“难到你是在可怜她?”不是可怜,她从来都不需要可怜,更不需要怜悯。罗道夫斯这一次用双手握住了女人冰凉的手,然后他发问,不带丝毫感情,“剩下的在哪里?”
“哦?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
“剩下的在哪里?”
罗道夫斯又问了一遍,然后他抬头,一双棕眼睛里面竟然闪射出赤红色,那张酷似沧桑男人的脸在此刻竟然拼凑出一股狰狞来,“剩下的在哪里?”声调平缓而压抑,这般诡异让维多利亚不由得后退一步。
“在老师手里。”
伏地魔。
维多利亚看着罗道夫斯面如灰白涌起了一股恶意。她就是看不得别人的好,看不得伏地魔如此的照顾他,为了他的心情竟然让他去拉拢巨人,哪怕任务失败也没有责怪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就算拿到剩下的也没办法救她,七个药水一旦打下就必须要打完,不然就是死,就算是打完她也有一半的机会死。”她恶意的说,然后不做任何修饰的就把话说出来,根本不需要添油加醋,事实就能把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击溃。“就算她活下来,她也不再是作为一个人而活着,她不能跑,不能跳,她什么都不能做了,她唯一的价值就只是所谓实验品而存在,她会相继失去五感,而最终只能在一片黑暗无声——”
“她是我朋友。”她是我爱的人。未能说完的话,罗道夫斯松开了手,他没有去看维多利亚的丑恶面孔,他只是伸手轻轻摸着同样冰冷的脸,原来有时候的一别便是一世。
儿子,爸爸一生中最为自豪也最为愧疚的时刻是同一时候,最自豪是因为你爸我放弃了一起救了最爱的人,最愧疚的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你,也不是你妈妈。
……
罗道夫斯一生从未有过如此坦然而大胆,他闯入了傲罗总局,在无数根魔杖的围绕下放下了自己的魔杖,面对对方的不信任,罗道夫斯坦坦荡荡的说。
“我从不拿贝拉开玩笑。”
西维亚依然满脸质疑,在拿下罗道夫斯或是听信他的话之间犹豫不决,而这时候让西维亚愕然的是来自哈利的守护神。
——西维亚,杀了巴蒂他们的是贝拉,她回来了,你先别急,我还在查她的下落。
“带路吧,罗道夫斯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不需要你放过。”
那一晚,傲罗总局倾巢出动。甚至不到五分钟时间他们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空荡荡的地方,好像根本没有住过人一样。可是不是,西维亚真的在那里看到自己几乎已经认不得的人,她没能错过那人的分毫,那人安静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昭示着她依然活着,西维亚都要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最爱的人,死了。
贝拉,死了。
西维亚的脑袋空掉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哪里爆炸一样,然后把什么东西都炸的灰飞烟灭了。她小心而又畏惧的触碰那只垂下来的手,冰冷的温度,让西维亚在触碰的一刻就快速的退开。她不敢,她害怕,她害怕眼前的人会永久的冰冷下去,永久的消失,最后化作一抔黄土,最后什么也没有。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她怕自己粗重的喘息惊扰了那猫一样的微弱,她怕自己真的再也不能看着她,她怕,怕到要死。
亚瑟叹了口气,他看着手里的羊皮纸龙飞凤舞的写下的字,终究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西维亚,先带…先带她回去吧,伏地魔已经走了,他留下了这个。”
——西维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