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
「你还未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纪子伶笑著,「纪某早说过不喜欢功名,孙兄弟总得要给纪某一点时间,不如孙兄弟给纪某几天时间考虑一下,这几天还是盛开的花期,多多游览一番,也尽兴些。」
楚以华再怎麽说也是纪子伶嘴里「没昏的皇上」,自然没在听纪子伶的随口胡扯,很准确地抓到了重点问:「纪兄弟是想让我晚点走吗?」
纪子伶耸耸肩:「孙兄弟若这麽想,那纪某也没办法。」
楚以华忽然问道:「你还记得当时的约定吗?」
纪子伶心里疑惑万分,面上还是微笑:「什麽约定?」
你是无辜的,我喜欢你,你过来吧。
不要,去了,我又要死了。
那你要怎麽样才肯来?
我要……那些害我的人通通得到报应!
「你不记得了?」
「皇上是有需要才想起来的吗?」
楚以华并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他看著子伶摇了摇茶壶,发现那空了。
他声音略微低沉地问:「我以为你应该会想洗刷冤屈的。」
「洗刷冤屈?」
纪子伶像是觉得那很好笑,「那也得看要付出什麽代价,我并没有天真到认为你的允诺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搞不好是需要有自己的人手,而且是完全属於自己的人,这才顺便的吧?回京也有个大礼送给朝廷。」
楚以华一愣,没想到纪子伶看的那麽准,不只准,说的话还很毒。
他方才的短暂思索就是在想这些吗?
林卿官也是一愣,皇上在想什麽,纪子伶……或说马聪,他居然拿的这麽准,他实在也有些惊讶。
「为什麽这麽做?何不说说真正的目的?」
纪子伶笑著问,他的笑容很好看,十分无害。
楚以华看著他,正想开口,却被打断。
背後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子伶。」
纪子伶一怔,顿时收起了笑容,微微瞪大眼睛,逆著声音看过去。
纪言星的脸上也带著淡淡的微笑,身後跟著蓝捷与朱流,他知道夏晴肯定也躲在附近,而,无论如何,纪言星的语气中都带著一种阻止的意味。
楚以华也抬头看他,然後他突然回头,纪子伶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恭顺,他微微低头:「大哥。」
「好了。」
纪言星说了二字,纪子伶抬头,张了张口想说什麽……他什麽也没说。
楚以华注意到纪子伶称他为「大哥」,再加上一点线索,他几乎可以推断这人就是马聪的哥哥了。
纪言星神情不变,语气甚至恰到好处的有点调侃的意味:「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十分对不住,但现下府里有点急事,需要舍弟前往处理,孙少爷不会不舍得吧?」
原来如此,二人都是说谎完全不打草稿的类型,共同点是态度都十分诚恳,楚以华几乎就想帮他翻译成三个字:赶快滚。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楚以华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他立刻笑道:「孙某一个没注意耽搁了纪公子的时间,幸得提醒。」
然後自然又是你来我去的废话,最後才将人给送出府。
「孙少爷。」
临走之前,纪言星叫住了楚以华。
楚以华露出了一点疑惑,只见纪言星淡淡地笑著,缓缓道:「子伶向来身体不好,很难得才有朋友,孙少爷来看他,他似乎也很开心,只是他天生对事情比较纤细敏感,遇到难过的事情经常会承受不住打击,还望您多多关照,我这个做哥哥的,看见他不开心也是会心疼的。」
林卿官没说什麽,事实上他本来也不能说什麽,只是见上纪言星一面,方知纪子伶原来还有得学。
纪言星这话,不只符合了纪子伶的形象,而且棉里藏针,再仔细琢磨,更是威胁,可面上却是温和的很,态度又更亲切,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楚以华微微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纪言星又道:「这两天天冷了,子伶不便出门,孙少爷方便的话,明日可还愿意来陪他说说话?」
楚以华深深看了纪言星一眼,答应了下来……至於那些对话中的真正含意,这二人自己倒是都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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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不在乎(上)
纪言星踏著步伐,往厅里走去,然後他像是不经意地停在一些花丛边,「朱流。」
蓝捷与朱流一直跟在身後,此时朱流立刻应声:「主子有何吩咐?」
纪言星回头,脸上神情又是平素的淡漠:「平时你总是比较跟著子伶,你老帮著他,这很正常,现在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
他说著,看著朱流的面容,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这件事,子伶知道或许会不开心,你愿不愿意?」
朱流的面容平素看著沉稳,府里府外的人多少也称他一声「朱爷」,这时面对纪言星的问话,脸上的迷惑神情却是稚气极了,他也不考虑太久,不迟疑地认真说:「朱流早已把纪府当成自己的家,主子与二爷就像我的两个大哥,不管是什麽事情,只要主子或二爷吩咐一声,朱流一定尽力办到。」
纪言星看著他半晌,才又淡淡说:「皇上能晚几天走现在还不知道,反正能拖几天是几天,你安排一下,务求能够掌握皇上的行迹,京城那边也要安排,朝中有什麽动静,我们最好也得知道。」
朱流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