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夫子了,叫祖父换,换!!美人哥哥,不疼,我给你吃桂花糕,我偷偷藏的……”
“好了,不哭了,没事。”司徒文对掌背上的红痕置之未理,只是俯身,掏出手绢,给人擦脸,看人小心翼翼从袖口里拿出包裹的乱七八糟的的桂花糕,递到他面前,“我吃完,就不疼了!”
将被碾压几乎成粉的糕点恍若珍宝一般庄重的收下,司徒文嘴角弧度微微上翘。宫中饮食一向有份例,在加上贾赦一吃就吃不休的性子,芸嬷嬷一向控制他饮食,这糕点不用想也是某人私下偷偷藏的,等解馋。
众伴读齐齐后退一步,若不是碍于身份,他们都忍不住上前想要探一探司徒文的额头,看看人是不是发烧发傻了。
伴读!
伴、读!就是伴太子读书。皇子表现不好,伴读挨打啊。
现在,这情况居然反过来了。
心里若有万匹马奔腾而来,众人一时无言以对这本朝或者所历朝历代前所未有的太子替伴读挨打一幕,只能傻愣的看着司徒文先哄了贾赦,在恭请黄太傅内室详谈。
被请到内室黄宗远还未回过神来。不为自己打了当朝太子而心忧,毕竟本朝崇文,就算皇家,对夫子也是礼遇有加,但是,他心中的怒气压根在飞窜,怎么也消灭不了,脑海忽地浮现一俗语“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绝对是活生生的写照。
被老鼠屎的贾小赦双眼红肿的两手勾着司徒文的大腿,紧紧的不松开。凶巴巴的夫子原本是要打他的,但是却是美人哥哥替他受过。美人哥哥是大好人,他也要讲义气,不能让两人呆在一起,万一在打了怎么办?想着想着,忽地小眉头紧紧的蹙起,贾赦咬嘴巴回想当初父亲要他描红,祖父是如何劝退父亲的。
“黄太傅,这次的事件是孤的责任,对不起。”司徒文认错认的很诚恳,低垂的眼眸看向被包扎的七缠八绕的活像裹粽子一般厚厚的手,闪过一丝的笑意。
他的金娃娃,替他掉眼泪,伤心,包扎,颇有打在他身,痛在他心之感。
“太子殿下!”黄宗远显然余怒未消,又添新怒,看着面前年少聪慧,有礼有节尊贵无比的太子爷,痛心疾首,“你是我生平所见最出色的学生,能教您是老臣的荣幸,但是您今日……太子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为一己之喜罔顾尊卑规矩,非明储之为!”
司徒文轻叹,“孤让您失望了,太傅。”
“您是一国之储,身上担负的乃是未来的江山社稷,若是若平常幼儿一般,那岂不是玩物丧志……”
“不对,不对!”贾赦看司徒文垂头,然后翘着脑袋看凶巴巴的夫子一直说一直说,都不带停顿喝口茶的,比他父亲还厉害,他父亲打他屁屁之后,被祖父说了好几句话,都要停下来喝口茶,想想词的。
一手继续勾着司徒文的大腿,一手挥舞着,“夫子太傅,你不能说我美人哥哥,你不对!”
“你说什么?!”不啻于火上浇油,黄宗远怒气更胜。
司徒文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微笑,“赦儿不过四岁,心直口快,童言无忌,言语之中若有冒犯之处还希望太傅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不怪,你说,我倒要看看区区小儿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黄宗远冷哼一声,甩袖,道。
司徒文余光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黄宗远,眼眸一闪,随后半蹲身子,给人解释,示意人说缘由。他打算好了,反正,他要板正太傅一百二十遍的教法,若是贾赦童言童语能给人启迪,他在旁加以引导,若是不能,由他护着贾赦,最后也定要说通黄太傅。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贾赦能向学。
当然,若是能借此让黄宗远喜欢上贾赦,有着太傅子弟名号,就算日后真读书不成,贾代善也不会偏了贾政去。那后院之中,贾母就算在能耐,能蹦跶的也只有一亩三分地。
“美人……太子哥哥!”贾赦看人瞪过来的眼神,默默的改了称呼,在司徒文的鼓励眼神之下,慢慢的扳指手指说道:“一,太子哥哥是替我挨打的,他是好人,要表扬的!二,夫子为什么要打我?”边说,边看了一眼黄宗远,还没等人说,就自顾自的接道:“我父亲打我,因为我不描红,可是他也被爷爷打了,说是拔苗子,说要慢慢来,不能心急。我想夫子也肯定这样的,因为你跟父亲一样一说话就不停的,看起来凶巴巴的好急好急。我……”贾赦板着两个指头数了数,再翘起第三个,“祖父去打仗,很厉害很厉害的,他也给我安排了功课,有计划的,他答应我,只要赦儿每天完成他的计划就可以玩了!祖父说过,答应人的事情要做到,先答应的先做。我先跟祖父拉钩,我们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的!”
“计划?”司徒文抓住话语里的重点,柔声问了贾赦荣国公给其安排的计划在哪里,命人取了过来,看着上面日日劳逸结合的规划,嘴角弧度愈发上翘,将其郑重的递给黄宗远。趁着人看的时机,揉揉贾赦的头,哄人出去玩一会。
接下来的事情,也许他也会凶巴巴,这样,没准会吓到人,不好不好。
司徒文神色凝重,看了一眼黄宗远,嘴角上扬,沉声道:“太傅,我们尊您风骨,但是您的求学探索方法没准不适合我们。昔年孔夫子也言之要因材施教……”
“太子殿下,您这是说老臣用错了方法?”黄宗远眼眸闪过受伤神色,狠狠的将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