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默默腹诽着,这边司徒文带着贾赦挑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下跪行礼,只不过还没跪下,乾熙帝就挥挥手,“戴权,给阿成还有小……贾赦赐座。”
“多谢父皇。”司徒文淡然无比的谢过之后,拉着贾赦就座。
“谢谢皇……”贾赦迎着射过来的刀子,吓得一个寒蝉,咬着舌头道:“谢谢皇上。”
“你……”乾熙帝不满瞥了眼贾代善,挥挥手示意满屋子大臣离开。待全部大臣转身朝后鱼贯而出,莫名的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这边,贾赦被自家父亲警告的一瞥吓的忍不住伸手往后揉揉自己的结实了不少的屁股。虽然每次打都是雷神大雨点小,可总是被揍了一顿。他长大了,也是有羞耻心的。
“麻烦戴内相了。”贾赦乖巧的感谢了帮忙端来椅子的戴权。
“赦公子折煞老奴了。”戴权眯着眼睛笑笑,眼眸不经意扫过司徒文。他曾经受过元后恩惠,如今在力所能及又不危及帝王安危情况下“露”几句皇帝言语,也算为自己留条后路。况且,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就是他宠爱的人,也是有礼有节。金娃娃眼里可一点儿也没瞧不起他们阉奴的意思,就像当年老国公一般,把他当个正常的人,男人一样对待。
可不像某些人,靠着裙带关系还没得势呢,就一副蹬鼻子上眼的模样。
看到贾赦道谢的模样,乾熙帝面上含笑,心里却不知不觉的叹口气,真是有对比,才知道差距啊……
他龙驾到了金陵,这甄家收到消息后在奉圣夫人的带领下来拜访。对于抚养他长大的奶娘,他也是念着旧情的,对甄家子弟也是慈和善目,特意给了脸赐座甄家弟子。
可如今,一对比,那甄嘉应叩谢他之后便理所当然坐下的模样,在对比对比贾赦礼貌的样子,莫名的心里就不舒服。
他家阿成坐下,那是因他太子之尊,是坐自家的椅子。
可贾赦,甄嘉应,都是外人,是臣子,戴权好歹是内相,代表着他的脸。小小年纪便连一句基本的礼貌用语都不会说,那以后岂不是……
乾熙帝想着,脸莫名的一黑。
他给甄家的恩宠,的确过多了。就算当年想着扶植毫无根基的甄家权衡后宫,但是眼下也该换换策略了。用裙带关系起家的甄家隐隐压制以军功起家的贾家等所谓的四大家族,也是一种跌份。
“贾秀才,你卧底的怎么样啊?”乾熙帝压下心中的思索,面上带笑,调侃道。
“回皇上的话,我卧底的虽然很成功,但是都要靠阿成哥哥。”贾赦很诚实,把自己所看所知晓的内容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书院里有很多富贾大少们,有很多是被家长逼过来的。他们会鄙视穷酸书生,会给钱抄作业。可是这帮大少应该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那种,并未涉及科举舞弊。反而有些大少弟弟们,那些庶子,想要出人头地的,可碍于商人三代不出仕或者想要会读书争夺家产等种种缘由,有心智不坚的就很容易被蛊惑。”
说道庶子,贾赦垂了垂眼睫。他家里也有庶子弟弟,从前他不怎么懂两者区别。反正在弟弟贾政之前,他就有妍妹妹了。不管庶子庶女,祖母都说过他是大哥,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他一直以好大哥来要求自己,可弟弟向来不与他亲近。
现在,他懂了,原来他们之间横跨着一道天栈。富贾家庭牵扯钱财,他们家则是爵位权势。
“皇叔叔,我现在开始练武,以后能不能当大将军啊?”贾赦问道。
“朕可记得某人怎么耍赖的,冬天太冷夏天太热,春秋多余要防风寒。”乾熙帝好奇问道:“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以后还要保护弟弟妹妹们。”贾赦扒拉扒拉手指,“父亲姨娘太多了,肯定弟弟妹妹还会有的。万一日后他走后,我养不活弟弟妹妹,让他们被欺负了怎么办?
“赦儿……”
“还有阿成哥哥,他对我这么好,我现在连一点回报都给不了他。必须要靠自己去吃苦啦。”贾赦说起来忧伤的垂垂脑袋。
听着这话,司徒文眉眼间笑意加深。
乾熙帝笑了笑,“小将军你可要记得今日这话。”又与贾赦闲谈了几句,乾熙帝瞥了眼在门口逗留的贾代善,挥挥手示意人回家找爹去。
待看着贾家父子两背影消失,乾熙帝转眸望向司徒文,面上带了一丝严肃,“阿成,朕给你的密保看了?”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阅过。”
“那此事,你如何看?”乾熙帝说完,顺手去端茶盏,发觉桌案上空落落的,瞥了眼立在一旁的戴权。
戴权也无奈。皇帝今日发怒,基本上请屋内的大臣人人喝了一杯茶。闹得行宫里,御用的茶盏都没了,他已经命小徒弟快马去寻了。
“科举选人才,乃是国之大事。”司徒文闻言,眸光闪出一片杀机,“若牵涉其中妨碍公正,染指国之栋梁,定杀不饶!
“人自然是要杀的,朕想……”乾熙帝叹口气,“朕想问的是,你对此--利欲熏心的商贾,士子,学政官员互相勾结成一线,慢慢进行蚕丝,就像蚂蚁溃穴一般,最后大坝将崩一事,有何感触?”总觉得几天不见,他天才儿子智商不在线。
听了这直白无比的话,司徒文笑笑,话语中透着一股冷意,“那就把坝用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