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是啊,不能,绝无可能。”捏着初七下颔的手微微收紧。

镜水湖主屋后,小熊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绿裙女子。

“阿……阮……”

“你……认识我?啊——头,头好疼!”

脑颅内猝然刺痛,阿阮双手扶头,脸色煞白。

一个青蓝色的光圈骤然出现在阿阮脚下,谢衣结印于胸,夏夷则于另一侧不断施加灵力。

“阿阮姑娘,请凝神静息,解封即将完成。”

小熊看着光圈中脆弱的仿佛水晶的女子,心底浮现深深的恐慌。

一旁的闻人将它的神色尽收眼底,看了眼阿阮,若有所思。

施术完毕,谢衣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怎么样?”

“我……我想起来了……”

小熊打断了阿阮的话:“衣衣,我饿了,我们先吃饭吧。”

乐无异说:“谢伯伯别理它,它刚吃完一条鱼。”

小熊愤怒跳脚:“臭乐乐!”

乐无异抓狂:“是yue,不是le!”

闻人推了乐无异一把,道:“无异别闹,阿阮姑娘似乎有话要说。”

乐无异讪讪闭嘴。

阿阮:“谢衣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一百年前,你说你要去西域,找一枚指环……”

谢衣露出疑惑的神色:“指环?”

阿阮点点头:“对,你要去的,是一个叫“捐毒”的地方…………”

谢衣低着头喃喃自语:“……捐毒。为何我……毫无印象……”

阿阮双手交握置于胸前,目露忧伤:“我不会记错的,那时我那么伤心……”

闻人羽思忖道:“阿阮姑娘既知道离开画卷的方法,应该确实与谢前辈相识,可为什么谢前辈将前往西域之事与阿阮姑娘都忘记了。”

谢衣扶着头,脑海中似乎闪过零星的画面,细究时却一片空白。

乐无异看出了谢衣的异状忙问:“谢伯伯,你没事吧?”

谢衣摆摆手示意无妨,用平缓的语调说:“百年之前——那段时间前后,大约长达数年之久,我的记忆十分模糊。而且,我身边确有许多古老的捐毒国书籍画卷,不知是何时收集而来。两相对照,只怕……”

众人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夏夷则突然道:“若真如阮姑娘所言,谢前辈西行之事小山应当也是知晓的。”

众人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小白熊身上。

小熊怯怯的后退一步,心中的不安感终于破土而出。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阿阮困惑的看向小熊问:“你……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小熊矢口否认,撒了它平生第一个亦是唯一一个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诶?”阿阮侧了侧头,仍是迷惘,“难道是我记错了?”

谢衣目光坦然,向小熊招了招手,小熊磨磨蹭蹭的挪到他身边,与小熊相伴多年,谢衣自然知道小熊在隐瞒一些事,而且是很不好的事。

谢衣抚摸着小熊柔软的毛,一下又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却勾起它心底最沉重的回忆。

小熊蹭着谢衣的温暖的掌心,听见自己说——

衣衣,别走。

☆、幻梦

流月城

瞳少有睡眠,他醒着的时候不是炼蛊就是看书,除非必要话都很少说,所以七杀祭司殿总是静悄悄的。

往日这个时候瞳总要去蛊室瞧瞧情况,今天却有些反常,他非但没有踏出房门,反而伏在书房的书桌上睡着了。

内侍大都惧怕瞳,所以不敢叫醒他自然更没有人想起为他添衣,唯一一个会为他添衣的人也被他派去无厌伽蓝验收成果了。

这样最好,因为瞳在做梦。

下界的人终是冲进流月城,残存于城中的祭祀奋力抵抗,被一一斩杀。

瞳走过那片被鲜血和寒气浸染的地,将斗争和呐喊抛诸身后,他得找到他们,带他们走,带他走。

前往寂静之间的路上,横亘了无数尸体,那是下界人的,烈山部人死后即刻化为灰烬。

瞳看到开阔的平地上有四个少年人,其中一个用寒气森森的剑刺穿华月的身躯。

他虽然素来与她不和,但此刻竟也升起兔死狐悲的苍凉感。

瞳突然害怕起来,必须找到他,放他走。

然后一柄长□□穿了自己和另一具活傀儡的身体,一直想找的人也出现在身边。

十二,流月城最后一具活傀儡,是瞳呕心沥血,最得意之作。

粗陋的面罩下藏着瞳挚爱的一副眸子,这是瞳欠他的。

瞳放开了十二,一如当初他放开了瞳。

隐约听到十二压抑的哽咽和悲鸣声。

他为他哭了,这就足够了。

瞳徒步走在漫步边际的黑暗中,他的前方后方俱是漆黑,看不见来路亦望不到去路,四周沉寂的可怕就像死去了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是漫步目的的走着。

突然,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像一颗无意坠落的星辰,散发着微弱而醒目的光芒。

瞳朝着星光的方向走去。

步子越来越大,步伐越来越急促。

瞳在黑暗中疾步狂奔,胸腔中冻结的心跳遽然复苏,全身凝滞的血液急速循环。

咔擦~

身后无垠的黑暗裂开了一道口子,裂纹犹如蛛丝在这片镜面上层层蔓展,然后粉碎。

瞬间大片大片的红铺满了天空,大地,甚至水面,这颜色充斥着不祥与恶意。

挂在天际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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