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转头不看他。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屠苏哑声说:“我不小心摔倒,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陵越身体僵硬了下。

医生给屠苏作了进一步的检查,除了虚弱和轻微脑震荡,倒没什么大碍。

晴雪请的假到了,要赶飞机回去,临行,对陵越嘱咐:“大师兄,苏苏我就交给你了。千万帮我照顾好他,他对你是真心当兄弟,当师兄的。好兄弟有难,你当哥哥的,要多担待。”

又对屠苏说:“苏苏,你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硬撑,找我,找师兄,都可以,听到了吗?”

屠苏给了她一个虚弱的@:”你放心地去拍戏,这里有师兄,就够了。“晴雪走了,其他人也走了,只剩下陵越。

他不好走,走了,屠苏身边就没人了。

屠苏低声说:”师兄。“

陵越隔得老远,没动。

屠苏又说:”师兄?“

陵越不情愿地靠过去:”干什么?“

屠苏说:”我想上厕所。“

陵越说不出你自己去的话,只好把人扶起来。

屠苏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在卫生间,屠苏又说解不开裤带,陵越忍耐着帮他宽衣解带。

扭着头,听到水声,脸红了。

屠苏洗完手,顺便就把陵越给壁咚了。

其实他刚醒,人还虚弱,陵越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掀翻了。

但陵越贴着墙,紧张地说:”百里屠苏!你没挨够打?“屠苏笑了下,有几分邪气:”师兄如果觉得打我解气,就打吧。打死我也没干系。“陵越推了几把,却真不敢用力气。

屠苏说:”如果你不打,我就要亲你了?“

陵越难堪懊恼:”你非要这样吗?“

屠苏说:”师兄,我可以亲你吗?“

陵越说:”不可以。“

两个人的嘴唇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毫米,屠苏呢喃地说:”就亲一下,可以吧。“商量的语气。

陵越说:”不……“

剩下的声音已经被吞没。

今春一场雨来的比较早,春衫尽湿,陵越从车上下来,顶着雨跑回公寓。

湿着头发开门,房间里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身上和雨水一起渗透的湿寒之气仿佛蒸腾而起。

一个青年男人的身影出现在玄关。

屠苏摸着头发,一脸睡眼惺忪。

“师兄,回来了。”

陵越略嗯了一声,弯腰从鞋柜里取鞋。“你下午和当事人谈的怎么样了?“屠苏慵懒的鼻音说:“还行,挺顺利的,所以早点回来。”抻了个懒腰。

陵越直起腰的瞬间,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屠苏的脸蹭着陵越冰凉的脖颈皮肤,呢喃着:“冻坏了吧,师兄,我给你暖暖。”

屠苏像只大猫,温暖、慵懒、还有点危险。陵越仍旧不习惯这样突然的亲密接触,推了下,没推动。

陵越无奈地说:“衣服都湿了,让我去换身衣服。”

屠苏不为所动,反而不安分地把手探进白衬衫底摸索。

陵越怕痒,扭身躲。

屠苏更来劲,偏过头去亲吻陵越的嘴唇。

最终拗不过,陵越还是微微张开嘴唇,让对方肆虐侵扰一会。

温度倒确实上来了,冻得苍白的手指皮肤都不那么凉了。

所幸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腻歪了一会,屠苏就松开禁锢的怀抱,抬手擦了擦陵越水亮光泽的的嘴唇,笑得人畜无害。

“师兄,换身衣服吧。我去做饭。”

陵越怀疑这个师弟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同居已经差不多一周。屠苏从出院之后就不请自来,在他家赖下来。

无奈的是,居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样再正常不过——一直以来,陵越都被冠以师兄的身份,屠苏有个好歹,他义不容辞。这道德的枷锁扣在陵越的身上,他无法逃避。

那一天,医院里,带着来苏水味道的亲吻冲击着他的感官。

陵越在无人处扪心自问,也并不是十分讨厌……算了,也不算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他自己也有责任……总不能让屠苏把事情闹得太大,又或者去死。

并不是认输或者认命,而是……做律师这一行,妥协的艺术很重要。

在妥协之前,陵越认真地和屠苏谈了一次。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一开始定义下来比较好。

陵越说:“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看待和我的关系的。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屠苏他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才算是标准。

他预感这个回答很重要,决定成败那种。”……说实话,我没想那么多。“

陵越冷冷地说:”那你现在最好想一下,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稀里糊涂就被你牵着鼻子就范的人?“糊弄不过,屠苏只好认真思考。

但是这个问题,他又岂能从未想过,只是未果而已。

直接说的话,想要就是想要,就像山在那里,爱登山的人就执意攀登了;海就在那里,游泳的人就畅游了;大地就在脚下,喜欢的人就想用脚丈量每一步。

但想不出答案,也许答案确实是有的,只是他暂时没找到。

但如果实话实说,屠苏怕陵越不会买账。

他自己都不大信,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

屠苏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不理智的蠢货。”师兄,我想好了,“屠苏斟酌半晌,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交一卷,”我对你有所求,只限于身体上,跟感情没有关系。“陵越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一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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