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绑一边唠叨:“这链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天下只有寡人这把钥匙可以打开。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见矜宇面色红润,忍不住吻了他的面颊,哑声补充一句:“ 今日事多,就不过来用午膳了 。”
矜宇翻着书简,一副“您请自便”的模样,淫宽早知他会这样,吩咐宫人好生看(i)管(u)便匆匆出门。
今日淫宽不能留在兰池宫是因为宣大将蒙恬进宫复命,赏赐宫宴。如今边地均被收复,东至东海,南至象郡,无不是大秦疆域。淫宽龙心大悦,赏赐蒙恬无数珠宝美人。
席间,他听蒙恬说起天南海北的征战经历,竟生起一丝艳羡。坐拥天下,却坐困于宫殿,有了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他问起蒙恬天下最美的景色在哪里,蒙恬道:“微臣见过的景色中,大秦东海浩瀚无涯,最能令人忘忧。”
淫宽牢牢记在心里。
待快要用晚膳时淫宽才回到宫殿中,见矜宇果然老老实实地在床上看书,心下安稳,满意地亲自上前将锁链打开。
矜宇下床时脚软差点摔倒,淫宽上来扶他,心疼道:“这链子很长,你在宫里活动应该无碍,做什么一天只窝在床上?”上前又要去按摩矜宇的双脚。
矜宇却不领情,推开他的手:“男宠可不就得在床上等着陛下来临幸么?”
淫宽吃瘪,叫人上了晚膳,两人对坐,矜宇却沉默不语。
淫宽知道他被关了一天心情不好,为了活跃气氛,便主动挑起话题:“矜宇可去过东海?”
矜宇摇头,眼睛半分没有抬起,看的只是面前热气腾腾的菜。
淫宽不死心,又道:“今日蒙恬说起东海景色能令人忘忧,寡人颇想去看一看。”
矜宇伸箸挑了一根菜放在口中慢吞吞嚼了几下。
淫宽故做考虑状:“天下已定,寡人巡视东海也是理所应当,若是现在开始准备,春暖花开的时节就能动身,只是一路上该带的医官,太监,扈从都有人选,美人……该带谁好呢?”
矜宇呸的一声吐出了这菜,转而去咬肉。
淫宽伸手把肉端在一边:“矜宇!寡人在问你话!”
矜宇悠悠看他一眼:“东海?您还真有闲情逸致。春暖花开之时……焉知陛下是否还有命去巡游天下?”
淫宽怒道:“大胆!”说完想要起身时却觉得一阵晕眩,连站都不起来。
矜宇忙上前扶住了他。见他额上密密出了一层薄汗,急道:“头又痛了?快传太医!”
淫宽道:“庸医无用……去叫徐弗……”
这些日子他每逢头痛,都是靠徐弗炼的丹药才能稍微缓解,可是今天已经服药,为何仍然感到头痛欲裂?
矜宇见他痛苦得身体颤抖,便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也不叫陛下,而是不住呼唤他的名字。淫宽睁开眼睛深深看了矜宇一眼,见他满面焦急,用尽力气道:“……传李斯和蒙恬……”便晕了过去。
皇帝这次急病来袭是谁都没想到的。将军蒙恬与丞相李斯跪在帘幕外,听着服了丹药刚醒来的淫宽断断续续说了立扶苏为太子的事情,都是惴惴不安。
皇子年幼,皇帝却病重,初见太平的天下说不定又要迎来动荡了。
矜宇跪在床边,见淫宽咬紧牙关,不住接过内侍递来的湿巾敷在淫宽额上,希望能缓解他的头痛。
徐弗还要再加重药量,却被矜宇阻了:“陛下之前头痛没这么严重,焉知不是服了你的丹药所致?”
徐弗诚惶诚恐跪下道:“贵人这么说可太折煞微臣,陛下所中的的确是丹毒,却不是微臣这丹药的毒。”
矜宇一时语塞,气得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徐弗话中有话,淫宽的毒是自己下的,如今追究徐弗反倒显得自己是在推卸罪责似的。
淫宽听了他们两人对话,喊了声“矜宇”,勉强想坐起来,矜宇忙上前扶了。
淫宽道:“徐弗可信,矜宇不必担心。”说完便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
看着满眼眷恋望着他的淫宽痛得脸色唇色发白,矜宇心中酸痛不已,他在淫宽耳边喃喃道:“春暖花开之时你不是要去巡视东海么?美人人选,除了我还有谁?快些好起来,你说去哪我都陪你去。”
淫宽点头苦笑:“好……寡人……若是……有命……陪我……”
矜宇紧紧咬住下唇,万分懊悔自己之前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因时日紧迫,皇帝昏迷时间一日长过一日,扶苏立为太子一事紧锣密鼓地进行。皇帝一日清醒时,又召集中书令赵缟,丞相李斯,大将蒙恬三人齐聚,思路清晰地吩咐了后事,一是令三人扶助太子登基,共保大秦江山社稷,二是令蒙恬交给扶苏兵权,李斯等人稳住后宫朝堂,三人相互监督制衡,不可专权。三是皇陵虽然尚未建好,但若是皇帝在这之前去世,却可以先行安葬,留待日后慢慢修建。
三人领了皇帝拟好的诏书,哭泣不已。
矜宇待他们走了,从帘幕后走出跪在床边道:“为何现在便立遗诏?陛下的病情未必没有转机。”
淫宽刚才吩咐大事几乎用尽全力,握紧矜宇的手轻声道:“没见过东海景色,总是不甘心。”他刚才特别留下赵缟,转头对着赵缟道:“若是现在启程,大约多久可到东海?”
赵缟面容悲戚:“回陛下,怎么也要三个月吧,陛下现下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住啊!”
赵缟又跪着去求矜宇:“贵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