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广王问的事正戳中骨音痛脚,他情绪失控下化作原形冲破了自己布置的结界,无意识中便操控了气候的改变,整个人间的降雨被阻断,大旱即至。“我法力大减,大旱至多持续一年。”累及无辜他错是错了,但甭想他认错。死再多人类都不足惜,只累万千其他生灵遭罪。
“判官,查生死簿!”秦广王一口气堵在胸口,干旱意味着将有大量凡人扎堆死亡,意味着他们地府的工作量将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急剧攀升。人间一千年前经历了一场灭世浩劫,妖魔鬼怪都安安分分躲去了妖界,没妖怪了漫天神佛也闲着没别的事干了纷纷压缩工作基本处于不搭理凡人的状态。唯独他们地府的不能放手,天天守着世代归他们管辖的人满地球转悠去勾魂。
本来就对不能放下工作相当不满,鲑鱼一出,这下子工作量剧增,秦广王气得哟,真恨这麻烦的鱼怎么不是畜生道轮回出去的,害他气得半死又管不着人家。
判官表明镇定的腾出双手变出一本堪比《辞海》厚的生死簿哗啦啦从头翻到尾。“不得了不得了,这里的数百人死期都是今年!”
秦广王夺过生死簿匆匆翻阅一会儿,俩眼一瞪胡子直翘。厚厚的生死簿被砸到桌案上,抖着手怒指骨音:“孽、孽……”孽了半天,那个畜字怎的也骂不出来,对方不是寻常牲畜,以鲑鱼一族论,他们出现的时候地府还远远没有成形。
“天地生我鲑鱼,天庭的‘道’管不着,小西天的‘佛道’更管不着,我违反族规轻易出世,只受天地与族规的惩罚,其他与我何干。”骨音理直气壮地望着秦广王,哼了一声,“何况凡人欺我太甚!竟敢把当人鱼,锁于牢笼里研究,企图改造人鱼和他们自身,行逆天之事。违逆天道当有此劫,说不准我就是顺应天理。”
“强词夺理!”
“哎呀,鲑鱼说的不错,是我糊涂了,这本册子上记载的大多是枉死城里出来的,本来就夭寿。还有许多战场上死的,生前杀了不少人转世得业报也活不长。原本他们就当今年寿终,不管与鲑鱼有无关系也是他们的命。”判官适时的出口解释,把错从骨音身上推的一干二净,全赖人前辈子造的孽今生得报。
“当真?”秦广王不傻,猜着判官是在为鲑鱼开脱,可仔细想想判官和鲑鱼又不可能有交情,跟了几千年岁的铁面无私的判官更不是会徇私的人。
“当真当真。”判官忙点头,收回生死簿转头看骨音。
“阎王爷,卫丞之事……”
“不允!你等上古异族不是我地府能管的,但卫丞真真切切是入六道轮回的凡人,生死簿上他的生平记载得明明白白,你已替他改了一次命,看在仙草的份上我也不便追究。引得天下大旱之事说不得亦有凡人咎由自取的原因,我更是管不到鲑鱼头上。你自去吧,勿要再越雷池。”
骨音抿紧唇不说话也不动身,黑白无常扔跪在他身旁,退缩一步只会前功尽弃,辜负判官与无常的徇私相助。
“秦广王。”殿外守门的小鬼被骨音那一手伤得似乎还没缓过来,一个两个进殿跟逛菜市场似的,儒帽儒衫的白面男子步进殿来与秦广王见礼。骨音回头瞧了眼,觉得挺面善。
“公孙主簿。”秦广王点头回礼。儒生打扮的小白脸——不是,白脸男子是第五殿的阴司主簿,和他的判官地位相当,不过人家的顶头上司是曾经的第一殿,地位稍微比自己高出半分左右的,秦广王卖他们面子点头回礼不为过。
“我家大人听闻有人闯地府?”公孙主簿在殿下站定,地上跪了一只小鬼、黑白无常以及一个生面孔,他侧身端详跪得笔直的骨音,眼睛一亮。
“一条鲑鱼,有点误会下来说清。”秦广王一言带过,不想跟五殿的阴司主簿说太多。
“鲑鱼?《山海经》曾载,钦山又东南二百里,曰子桐之山。子桐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余如之泽。其中多鲑鱼,其状如鱼而鸟翼,出入有光,其音如鸳鸯,见则天下大旱。你就是那种鲑鱼?”
“正是。”骨音努力回忆面前的男人是谁来着。睡得太久记忆力退化了么,觉得眼熟死了就是想不起那是谁的感受太痛苦了。
“秦广王,我看鲑鱼面目清朗非生恶相,是什么误会?”
“已经说清了,不是大事。”秦广王不咸不淡应他。
“阴司大人,鲑鱼是下来求命的。”白无常直起身向阴司主簿说道。
其实他跪得快累死了,趁机活动活动腰板。
“鲑鱼求与一个凡人共享寿命。那人已经受了他一半修为。”黑无常也直起腰说话。
“黑白无常!”秦广王大怒,他手下的无常鬼叛变了?
“这个,鲑鱼生于天地,上古异族的生死都不归地府掌管,即使在生死簿上改了卫丞的命,能不能成功给他续上命还得另说啊。”判官很是为难的抱怨一句,漏了秦广王的底。
阴司主簿扬起笑容,对秦广王说道:“即使如此,那就随他们去,成与不成要看天数,秦广王行个方便任他们改命数又不是真帮他们逆天了。反正受了鲑鱼半生修文,那人基本算不得人了。”
“公孙主簿也替他们求情?”秦广王气麻木了,胸口的气鲠得久结果反而气不起来。“判官。”他看向最后一根稻草,不知道是救命的还是压死骆驼的。
“下官以为,不过判官笔勾画一二的事。卫丞死后下来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