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永远记得女王自信动人的姿态,举手投足间都与凡世大众不同,当女王主动来找自己时,她心里就有个底,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淡然却坚定的对自己说:「我知道你对何沂凡而言很重要,所以我几乎肯定一件事──」
林霏屏气凝神专心继续听着。
「──我哥的车祸,虽然是鬼王动手的,但幕後主使者,是何沂凡对吧?」
林霏怔住!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尽收尽女王的眼底。她呐呐地字不成句,「你怎麽.....怎麽会.....」
「因为太明显了。」女王微眯起眼,像是嘲笑这世界般扬起嘴角,「你知道车祸现场遗留什麽吗?」
林霏闪躲女王直逼着自己的视线,默不出声。
「在我哥的衬衫口袋里,放着一张小卡,上头的图案就是何沂凡背部的刺青,我不可能忘记的......」
「......忘记那株被藤蔓缠绕的黑玫瑰。」
「为什麽你明知道却能.....」林霏不解。
「我也不知道。」她耸肩,「也许这是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这样.....让自己义无反顾的去爱她,我们的身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曾经的荒唐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女王神色宁静淡然,眼里却有着深不见底的哀愁。
「替我好好照顾她,林霏。」
女王离去时,只留下这句话。
「......因为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思及此,林霏悄悄收紧拳心,再缓缓放开,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淡然一笑,提步离去。
病房里那抹人影,在纯白的病房里显得飘忽暗淡,她神色宁静望着窗外,让人读不懂她眼里的情绪。
当何沂凡转头看见自家好友都面色铁青时,她心里就有个底了。
「我跟林霏的婚礼,订在三个月,可别忘了出席啊。」她嘴角噙着笑容,却让人摸不透其中情绪。
「何沂凡,你究竟爱谁?」陈威旭激动站在病床旁,那张混血且抢眼的外貌尽是怒气。
他实在不懂何沂凡怎麽了?为什麽要跟林霏结婚?
何沂凡毫不畏惧地直视那双清澈的蓝眼眸,含着轻轻的笑意说:「不爱,为什麽又要结婚?」
她的不正面回答,既从容又镇静,实在难以让人察觉其中有何不妥?
的确,不爱彼此为什麽要结婚?可是.....陈威旭有些懊恼,明明看似吊诡,为什麽又那麽融洽呢?
「可是....何沂凡,你知道你为什麽你可以恢复那麽快吗?你身体原本的不适感难道你没有察觉到变化吗?」
何沂凡没有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茫然。
一直保持安静的吴若依,终於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对何沂凡说出她从未发觉的事实。
「是女王拜托王叔动那场换血手术,你现在身体可好了,女王却依然昏迷不醒你知道吗?」吴若依说道後面越显激动,也满意地看到何沂凡眼里闪过一丝惊愕。
「那与我无关,那是她的选择,我没有拜托她。」何沂凡冷冷地回答,终於让另外两人气结,「何沂凡!你还有没有良心啊?算了,我看到你这样根本不需要别人关心啊!」
吴若依摆头一走,便用力甩上房门,陈威旭则是无措的看着何沂凡有看着房门,「呃.......」
「去安抚她吧,小依沉不住气的,会出事。」何沂凡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对他摆摆手。
直到病房再次回到宁静,何沂凡陷入一阵很长、很长的漠然.......
「我爱你......」
那声我爱你,伴随着眼泪无力叹息着.....
☆、4-13 决裂
午夜时分的宁静,让医院的长廊更显得孤寂,那人的身影高挑,美好的曲线丝毫不被宽松的病衣所掩盖。
她的气色撑不上非常好,白里透红还算是差强人意,只是那张脸蛋依然迷惑世人的双眼,道不尽的黑暗历史,藏在一张绝世美颜之下,徒留背部的妖艳而抢眼的黑玫瑰刺青。
何沂凡站定身子,手放在门把上,馀光细细观察四周的动静後才迅速开门又关上。
几步之遥,几尺之远,说不尽、看不清的眷恋。
她缓缓走近病床,低头看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女王,脸色苍白而显得脆弱,皎洁的月光透进病房,柔和地洒落一地,也让女王姣好的面容显得柔和了几分。
何沂凡淡漠地望着她,体内却无可遏止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流窜全身,连末梢神经都是温暖的,不再有那些折腾好几年的病痛缠身,胸口的闷涩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很明显的,身体机能正在逐渐恢复。
这却是女王用自己所换来的结果。
何沂凡终於冷冷地开口,「你以为这麽做我会感谢你吗?」
回应她的,只是冷然的沉默。
「你早就知道你只是我计画中的一颗棋子了,你以为这麽做我会心软吗?」语气毫无起伏,宛如置身在冰天寒地里,摸不着一丝温暖。
何沂凡慢慢伸出手,缓缓地伸向女王苍白的脸,却在距离几公分的地方,眼里忽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最後颓然地收回手,抿唇不语。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离开的,为什麽不走?」何沂凡缓缓闭起眼,长吁一口气,「......睁开眼,好吗?」
床上的美人依然毫无动静,美得像是一幅画。
「下次再见面时,我们就是敌人了。」
何沂凡睁开眼,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我会等你。」
她转身离开,像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