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卫云道:“师兄,走,我请你喝酒去!”他的眼睛却看着袁哲,袁哲倒是心思玲珑,知道对方是不想他跟着一同去。也是,他们师兄弟相逢,他一个外人横在中间做什么。袁哲立马知趣地接道:“我去采办些物品,你们先去酒店,我随后就到。”
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后,袁哲就告辞而去,剩下两人去小酒店买了点酒菜,带到庭院中,将一些久置不用的石桌石凳稍一清扫,就坐下来开怀畅饮。面对四壁青苔,满院芳草,倒是另有一番别致的滋味,也算是开创一代喝酒的先河。
酒至三巡,郁千惆目中突然流下泪来,凄然道:“师弟,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都三年了,你还是这么恨我,要将我置于死地!”
咣当一声,卫云手中的酒杯在闻听这句话后跌落在地,碎裂成数瓣,紧接着他的目中也隐隐有泪展现,满面愧色,道:“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与你从小一块儿长大,你撒谎的神情骗不过我。我毫不在意的喝下这酒,是指望你良心发现,在重要关头阻止我,岂知……”郁千惆将手中酒杯捏得粉碎,喃喃道,“我还是赌错了……”
卫云腾地站起身,大声道:“师兄,你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为了重建百里门!你放心,酒中只是天麻散,会让你失去武功全身不能动弹,仅此而已,绝不至丢了性命!”
“是么?跟你合作的那些人在事成之后,岂止是我,连你也会一块儿杀了!你难道不知道与虎谋皮这四个字吗!”郁千惆苦笑着质问卫云,后者愤怒地反驳道,“不用你教训我,我当然知道。可是为了百里门我不得不赌一把!谁让你千不该万不该竟和元承霄纠缠不清!”
“你……你知道什么……”一提元承霄三字,郁千惆顿时痛苦如死,气的想大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明亮的眼眸瞬间抑郁如地狱!
“难道不是吗?三年前,你承欢其身下,三年后,他还是费尽心力找你!你可知他是什么人?他是杀手盟的首脑,天下第一庄的庄主!门派的被灭,我爹的惨死,你我苟言残喘的逃亡,都是拜他所赐,你知道吗?!都是他,一因都是因为他,才造成今日的恶果!”卫云的一顿狂吼像刀一样剜着郁千惆的心,他痛苦地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心中有怀疑却不敢妄加揣测,不过真相很快会水落石出……”
卫云一怔,道:“什么真相?”
“问你那些谋划的人!”郁千惆话音刚落,耳边就听得一阵刺耳的笑声,紧接着十数个人从那废弃的屋子中一一走出站在面前,其中一人居然是那清虚子,他居然未死?
清虚子嘿嘿笑道:“小子很惊讶是吧,你狡猾,爷爷也不是盖的,打不过你装死总会……”说话间居然想伸手触摸郁千惆的脸,伸到途中又缩了回去,生怕青年又在假装,又出其不意的将其制住,到时面子就丢大了,所以忍住没再做任何动作。
郁千惆看在眼里,仍是端坐不动,冷冷笑着。他用一杯酒看清一个人,自己却受药所累,正觉全身劲力在缓缓流失。面上毫不在意,一派神清气闲的模样。
“早说这小子聪明,难道他居然知道了全部真相?”
郁千惆哼声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一将众人瞧过,又道:“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到齐了吧,那好,一桩武林公案可以开审了!”
“小子,你看清楚,眼前全都是我们的人,开什么审?审谁?只有审你了,哈哈!”
郁千惆不动声色,暗里却心焦。他在等人,等另外重要的人到场。他与冷卓手下四个人的飞鸽传书无误的话,这些人很快就会到了。如果没有这些人,他的性命确实难以保全,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尽量的拖延时间。
“审我?天下第一庄的名头你们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你们身上少的东西就不止是一只手一只脚那么简单了。”郁千惆神色依旧,语气平静中带着凌厉,说得这些人面色大变。
一人道:“大家千万别给这小子唬了!臭小子,你落在我们手里,天下第一庄还不是投鼠忌器,只能听命于我们做事,到时,嘿嘿,整个天下就是我们的!”
郁千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被他笑得心惊肉跳,恼羞成怒地喝道:“你笑什么?”
郁千惆止住笑声,道:“我笑的是你们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却不知道最后的关键还是在于我!”他顿了顿,看向卫云,后者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他暗叹一声,道:“你们以为什么人会通知你们来此地,那当然是我!全都是我以你们各自的名义所发的书信函,以宝藏为借口,你们果然上当!”
众人面色大变,互相望处齐齐惊惧,极其不敢置信。
郁千惆又道:“你们曾经做过的龌龊的勾当我也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你们以为我这三年里在做什么?除了勤习武功,其他的自然是分分秒秒在调查,找出当年灭门惨案的真凶!”
已经有人忍不住辩解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是杀手盟干的,全部是杀手盟贪图宝藏一手造成的!”
“杀手盟组织存在已久,所有的江湖人都知道他们为财杀人,不留活口。可是追杀我跟卫云的却绝不是杀手盟的人,这点我在当初逃命时就知道,你们不必再掩盖!”
“那也跟我们没关系!”
“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