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相爷……”马车渐渐缓速停下来,驾着马车的人在外轻声在外叫了一声,准备告诉两人安国侯府到了。
“嘘。”穆祈抬手做了个噤声手势,随后也轻声回道,“侯爷累了休息会,看好马车,在外候着。”
车外的下人立刻住了嘴,回了穆祈一声,稳住马车后就不再说话,穆祈躺在步怀远身旁,他看步怀远好不容易睡下,便没有叫醒他,让人在外候着,想让步怀远多睡一会。
☆、初疑
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了两个时辰,一旁的侍卫们安静地守着马车,府里张伯本来收到消息是要出来迎接的,后来得侍卫们传话,知道步怀远在车上休息也就没敢打扰,带着下人先行在府里忙活起来
马车里垫着厚厚的软被,步怀远靠睡在软榻上,此时已经转醒,慢慢睁开双眼。
“醒了?进去吧。”穆祈本是单手撑着头斜靠着休息,看到步怀远醒了也随即睁开眼,开口问道。
“怎么没叫醒我?”步怀远轻声道,许是因为刚睡醒,声音还略有些沙哑,与平时温和的嗓音有些区别。
“又差不了这点时间。”穆祈斜了步怀远一眼,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
“……先进去吧。”
步怀远轻笑,自从穆祈失忆以后,他们的交流模式就有些变化了,以前穆祈很少会和他反驳,如今却是句句不肯退让,似乎强势了许多,倒有些像小时候那个不肯认输的样子了。
没有再说什么,步怀远也跟着起身,带着穆祈下了马车入了侯府。府里张伯正在准备膳食,步怀远看着时候还早,便让张伯继续准备,而他则带着穆祈先回了房间,并让下人请了御医过来。
“你先坐会儿,我请了御医来给你看看,一会儿给你探探脉象,若是有哪儿不舒服你也告诉他们。”步怀远领着穆祈回了房间,转头示意下人去准备些茶水。
“我身体好的很,该看的人是你把?”穆祈随意挑了张凳子坐下,撑着头看着步怀远。
“我身子是老毛病,倒不碍事,你有了身孕又一路在外奔波,还是先让御医看看。”
“随你。”穆祈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说道。
备茶水的下人很快回来,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放在了桌上。御医被小厮请着很快到了房外,步怀远忙将御医请入了房间,揪着御医给穆祈看诊。
御医们进来一看是穆祈,个个都有些蔫了,毕竟穆祈以往在盛京名声可不是吃素的,几个御医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没办法,一个年纪轻一点的被推了出来给穆祈把脉。穆祈倒是大方的很,一边伸出了手给对方看,一边抬头环视了一下房间。
“怎么样?”一会儿御医收回手,步怀远坐在一旁温声问道。
一群人又在一起交头接耳了一阵,那名年轻的御医又再次被推出来,揪了一下眉,先是悄悄看了一眼穆祈,后又转过头看了一下步怀远,小心翼翼地措辞说道,“回安侯,相爷身子骨好,之前受的伤都已经痊愈,目前没什么大事……不过之前消耗过度,现在胎息还有一些弱和不稳,稍加调理就可以了。”
“嗯,那你们斟酌着开些调理的药。”步怀远点点头,轻声吩咐着。
“是。”一众御医忙俯身应道,退了下去。
穆祈却是突然开口,指着刚刚那名看诊的御医说道,“你先别走,给他也看看。”
还站在原地的李乐一惊,顺着穆祈的手势微微抬眼,看到微微蹙眉的步怀远,一时间头上多了两滴冷汗。他就知道掺和近安侯和穆相之间的事最麻烦了……安侯历来最不喜其他大夫探视,虽然看上去温和无害,但要是发起火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可穆相又是出了名的冷漠无情,现在又是有了身孕还失了忆,如果这时候驳了穆相会不会被报复啊?哎哟就知道把他带过来肯定没好事啊,这群老头是想整死他啊!
“怎么?是我请不动御医吗?”看着李乐自顾自低着头毫无动静,穆祈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步怀远,扬声说道。
“穆相息怒!”听穆祈突然挑高嗓音,李乐瞬间从自己发散的思维中回过神,回道,“不是下官不愿,只是……安侯向来是云神医看诊,即使神医不在也是由微臣的师父,御医院的医座看诊,不经他人之手的,因此……”言下之意,你等等,我去请我师父来!
“嗯?什么病专门要神医才能看?”穆祈看了一眼李乐,又看了一眼步怀远,嗓音微轻,略带危险地问道。
“只是习惯而已,既然李御医是严医座徒弟,看看也无妨。”步怀远对着穆祈微微一笑,随后看着李乐微微笑了一下。
李乐头上冷汗瞬间又多了两滴,对上步怀远略含深意的微笑,直感头皮发麻,咬着牙应了一声,上前给步怀远探起脉来。
“说吧。”穆祈问道。
“嗯……安侯脉象还算平稳。”哎哟天哪,这乱七八糟的脉象,什么玩意啊!!师父平时怎么看的啊?
“嗯?”穆祈眯了眯双眼,盯着李乐看。
“呃……就是有一些陈疾,身体较虚……”这经脉好像都断过一次啊?谁给接上了,好厉害!哎哟,安侯瞪我了!!!“不过!调养调养就…就好了。”
“什么陈疾?”穆祈眉头有些皱起看了一眼步怀远,又看向李乐。
“这个……下官不知,要…问问下官师父或是神医了。”这回是真的不知道啊,不要再瞪我了啊,衣服都被汗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