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情报是什么?”
“既然他们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那么你就没有必要知道。”
“但我不会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合作,尤其是这个人还面带神秘和傲慢。”
“不,你说错了,这不是合作,只是我向你单方面地提供你所需要的情报而已。”
“我觉得你的身份很可疑。”他再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他的脸。等下一次看见他,他绝对能从人群里认出他来。
“你的直觉没错。”他再次笑了笑。“你不用这么小心谨慎,你记住我的这张脸也没用,中国这么大,只要我不想让你见到我,你就看不见我。我只是要帮助你而已,不管你接受不接受。”
“难道天底下会有好心的无偿帮助吗?”韩柠嗤笑了一句。
“或许有呢。”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来递给韩柠,见后者皱眉拒绝后遂自己叼上点燃。“我也可以献出我的爱心呐。”
“他们献爱心会满足自己的善良心或者得到别人的赞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并不否认。沉默了两三秒钟后,他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情是你和我都不能做主,那么,只需要乖乖听话就行了。”
“什么意思?”
灰衣人从口鼻里喷吐出烟雾,三窍冒烟,轻风随即吹散了它们,以至于在上风处的韩柠并没有闻到多么浓重的烟味。“影子杀手的血技阴影使得他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惯,另一个家伙则没多大的用处,为了安全着想也势必跟着影子杀手一块活动。对于人来说,这座城市很大,可对于猫头鹰来说,也就费点劲多转上一两圈罢了。最迟三天后的晚上给你他们的踪迹。”他吸完一支烟,然后摁在地上掐灭,接着起身丢进垃圾桶里,转身来看着韩柠,“见一个普通人有必要又带枪又带刀的吗?”
“没见面之前谁会知道你是普通人?”
“现在见了面总确认了吧?”
“是。”韩柠戏谑似地说道:“更加确认了你不是一个普通人。”
“是吗?”灰衣人朝手心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然后在韩柠的注视之下离去了。
☆、维纳斯之臂
1 卑鄙的高尚
从我到大学里来到数完严冬的九九之间,统共下了两次大雪——在我眼中,可以积起来的雪就可以称之为大雪,可惜的是,北方的同学并不这么认同我——在第一个雪天里,我没有好好经历她的白,触摸她的美,只在清晨口里哈出的雾气里匆匆一瞥,但留下的印象却是非常的深刻。特别是斜斜飘落的情景,有秩序但又没有规则,很小点但也分大小。我没法用肉眼看清楚她们的样子,总归都是美的。她们落在我的身上,我还能颇为高兴的有模有样地掸掸肩上的积雪,别提我有多欣喜了,脸上却是若无其事地穿过它们走到校园门口,也没想到是否该诗意地打伞而过。可能身边有个人会更为的恰当吧。
等到夜晚回校,遗下的仅仅是她们消匿后的寒风阵阵,宽款的马路上,连她们伤心融化而流下的泪都被吹得干净了,黑黢黢的树林草丛间可能还有星星点点的迹象,但谁会提着“灯笼”去找寻呢?
当我和无盐以及流萤说起下雪这事儿时,她们表现得都比较兴奋。钟无盐是个表情狂热爱好者,微信里用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表情对我狂轰乱炸,她说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她内心的渴望及羡慕之情;相比之下,流萤则沉着冷静的多,我们俩由最开始的话题“雪”慢慢聊到其他一些事情,诸如我使劲在她面前吐槽我那几个不爱干净的室友,她表现得很从容淡定,告诫了我几句,接着我习惯性地问起她最近看的书——虽然这不是我感兴趣的话题,但她喜欢。谈话就得这样,当没有共同喜欢的话题时,就得提起自己或对方所喜欢的话题,不然就太自私了。
“我在看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里面有段话特别的有意思。”她开始兴奋地谈论起来。
“有多大的意思?”能撬开她内心的估计也只有书了。
“你等我把那段话拍给你看。”
图片被传来后,我打开仔细看起来。她用铅笔轻浅地勾画出来,我看完第一遍,没看出什么名堂,接着我认真地细读起第二遍。那段话是这样的:
“他说:‘我现在向你们要求,取下此人的脑袋,在提出这个要求时,我的心情是轻快的,因为,在我从事已久的职业生涯中,如果我有时也偶尔提出了处以极刑的要求的话,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我艰巨的职责得到了补偿,达到了平衡,并通明透亮,因为我的判断是遵循着某种上天的、不可抗拒的旨意,是出自对这张脸孔的憎恶,在这张脸孔上,我除了看见残忍外,别无任何其他东西。’”
“这是一个检察官在判一个人死刑时说的话。”她随即加了两句话。“卑鄙的高尚。”
我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没有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问道:“然后呢?”
“然后一个人就死了。”
“只要他是公正的,这就没什么问题吧?”
“只要他是公正的……”
大抵是聊到了深夜,困意席卷而来。我们各自向对方道完晚安,在“晚安”的一阵沉默之后,她突然发来一条消息:下次下雪了记得拍几张照片。
大概一周后吧,前一天开始刮起僵冻刺骨的冷风,温度仿佛刹那间降低了好几度,走在上课下课的路上,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