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衷的开心,也回报了一个真挚的微笑。
☆、神明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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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鸿羽下班时已经夜凉如水,暗沉的天空中星稀月隐,或许是今天上午刚刚下过雨,它们被云层挡在了天穹之外。
今天早上因为迟到几分钟,他让队长骂了半晌,一天的工作心里都窝着火气,幸而他忍耐地很好,没有将自己的怒意表现在脸上,控制住自己的嘴,不然又得被业主投诉后扣工资挨骂。
走到自家楼下,他给“领导”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上楼回家一身疲惫地躺倒在舒适柔软的沙发上,不愿动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教训教训那个队长。
他拿起客厅桌子上放着的卡勒德·胡赛尼的《追风筝的人》,接着读昨天晚上看完的下一章。等他细细默读完这一页的内容后,他又反刍似地嚼了一遍第十二章的最后一段。
能让他消弭自己胸中小气量的或许一本散发墨香的书籍便已足够。只要没有涉及到他的底线!他时常这样来劝诫自己。
由此,他在脑海里打消了教训保安队长的念头。
大约半个钟头后,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他将书合上,爬将起来开门。借着楼道里的灯光可以看见一位举止十分优雅的年轻人站定在门口,向他微微笑道:“先生,需要换鞋吗?为您干净的家。”
“不用,进来吧。”
年轻人迈步踏入张鸿羽的家里,然后转身温柔地关上门,随即脱下外套和围巾,却没有发现可以挂的衣架,但他的俊脸上丝毫没有因此浮现出本该浮现出的尴尬或者不悦的神色。
家的主人没有尽到他应有的职责,不管不顾他邀请来的尊贵客人,而是走去拉上窗帘,然后径直坐在沙发上后就直奔主题:“我想要皇权。”
优雅的客人不疾不缓的在客厅里闲逛了一圈,像是在博物馆里参观一般仔细打量着,随即将外套围巾搭在沙发的靠背上。“这房子不错,周围环境也好,屋内的装修也很别致,就是有点让人感觉到生闷。不过一个小区的保安能买得起这么大的一栋房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后面这句不知是称赞还是讽刺的话钻进张鸿羽的耳朵后,被其自动排除了“称赞”的可能性,同时将“讽刺”放大了好几倍。他的脸上毫不忌讳地展现出愠怒,但收敛回去了,只是盯看着客人。
客人不慌不忙,坐在沙发上,眼睛看到桌子上的书后,便探手取了过去,随手翻看了几页。
“我听说这是一本好书。”
“那你可以看一下,兴许可以改变你。”
“朋友,我亲爱的朋友,我优雅又俊美,风度又礼貌,还需要改变什么呢?我对我的一切都很满意。”
“改变你在背后操控人的坏行为,那副掌控者的姿态。”
“朋友,你可误解我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告诉我,我可曾以一个高贵的主人身份命令过你?可曾辱骂过你,鞭笞过你?或是让你做牛做马,像狗一样摇头摆尾?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奴仆。你只是错把帮助自己的好人当成了手持绳索的奴隶主,感觉自己的脖子上突然被套上一个项圈,以为失去了可贵的自由。但请别把阴沟里的污泥随意地涂抹在善良的衣袍上。”
房子的主人不作任何的争辩。“我前几天去暗杀血色黄昏的一个杀手,他也是当时的在场者之一,但我被他的皇权压制住了。如果没有皇权的场域,割开他的喉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愚蠢而鲁莽的青年啊,别总是想着割喉杀人,须知凡事得慎重而行。上次要不是你这个争强好斗的坏习惯,我也不至于会暴露出来,特别行动局现在查得紧,你得收敛收敛。”年轻人转头看见餐桌上放着的半瓶红酒,他仿佛是在自家里一样走到桌前,拿起高脚杯倒了三分之一的红酒,然后扭过身子将屁股靠在桌子边缘上,举起杯子呷了一口酒。
“现在看来,还多亏了我的‘争强好斗’,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的背后会有这么一尊大人物。”说到大人物时,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手势。
“噗——”他将口中还没咽完的红酒吐回到杯子里。“你这是假酒!”
“尊贵的客人,我可没那么多钱买一瓶成千上万的葡萄酒来陶冶情操、制造浪漫,欣赏不来你们这些高雅骚气的礼仪,我一个保安只是在闲得无聊时喝一喝。”他学着英俊的来客的口吻讥讽道,“柜子里还有几瓶啤酒和一大瓶白酒,你要不要尝尝?”张鸿羽揶揄的口吻对方听了也不生气。“再者说,你不是被称为‘神明’吗?神难道还需要饮酒吃肉,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吗?高高在上的神明难道还需要畏惧尘世的凡人吗?”
“我更愿像奥林匹斯山上居住的希腊众神,被七情六欲缠身,并与此为乐。中国的神呢,太清高,不食人间烟火,摈弃凡尘俗世的诸多yù_wàng,这可没多少乐趣。那会让人很无聊的。”
“所以,我就是你玩乐操控的一件物品,让你打发掉漫长的无聊时间。”青年保安嘲笑了一句。
“不,不是的。是我创造了你,从而代我去执行一些神明不能出面的裁决。这是一项无上荣耀的使命。”
“如果代你这个见不得光的东西去杀人也是一种荣耀的话,那么世上再无荣耀可言。”
“不不不,朋友,你错了。”神明脸上的那抹笑既不夸张也不含蓄,既无嘲讽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