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会的。”里包恩看着小孩那紧张的表情,噗嗤一笑,答道。
他站起身,把纲吉好好地放在沙发上,整了整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襟,向门外走去。
“夏马尔,纲吉就拜托你了。”说着,他回头不怀好意地笑道:“对了,你最好给纲吉洗个澡,刚才摸他的头发,几天没洗了,全是汗渍和油渍。”
说完,他立刻闪身出门,把一脸郁卒的夏马尔关在门后。
待他从那个家里拿回自己最心爱的武//器、一些必要的证件和□□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他猜的没错,那栋房子果然被人埋伏了。并且,从他们的手法来看,应该和前次自己在郊区高速路上伏击自己的是同一伙人!
难道说真的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然而里包恩的前半辈子做掉的人、得罪的人太多,数都数不过来,要说仇家的话,那更是不可计数,他没可能把自己杀掉的每一个人都记得一清二楚。
好在之前自己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在这栋房子外挖掘了一条秘密通道,暂时还未被这伙人发现。于是他轻而易举地潜进屋子,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抽身而退,然后在离开之前,潇洒地向后甩了什么东西,那栋房子便和那些人一起埋葬在由爆炸掀起的硝烟之中。
等他再次看到纲吉的时候,那孩子还在睡觉。
陷在枕头里的脸蛋红扑扑的,让人非常有想要掐一把的yù_wàng。而事实上,里包恩也这么做了。
手感果然如同看上去的一样好啊。里包恩挑眉。
“嗯……”被打扰了梦境的纲吉不满地呢喃了一声,然而待他看到里包恩的时候,下意识地笑了下,甜甜地道:“里包恩,你回来了。”
“嗯,蠢纲快起来。”
小孩子伸出埋在毛毯里的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在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才懒洋洋地掀开毛毯,摇摇晃晃地爬起来。
原本穿在小孩身上的暖橙色卫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女式的t恤松松垮垮得裹在小孩身上。这件临时的睡衣对小孩来说显然太过肥大,小孩略一动作,领口就滑下来,露出他那圆滚滚、白嫩嫩的小肩膀。
小孩好像在寻找什么,小脑袋来回转着,惺忪的目光在睡得一团乱的床上扫视。
里包恩似乎这才注意到了纲吉身上的些许不同,本来有些暗淡发粘的头发重新变得蓬松发亮,身上也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清爽气息。
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孩道:“衣服呢?”
“噢,纲吉想起来了!早上那个漂亮姐姐给纲吉洗完澡后,就把纲吉的衣服拿走了。”小孩露出几分恍然的神情。
啧,看来夏马尔和他的那位女助手还是挺靠谱的嘛,又是给洗澡又是给洗衣服的,他闲闲地想,也许以后再有意外可以把纲吉托付给他们照顾?
似乎是感应到了里包恩内心的想法,对面房间里忙活着什么的夏马尔嚷道:“里包恩,让我的凯瑟琳给你家小孩洗pp还没给我酬金啊喂!凯瑟琳那双纤纤玉手啊,连给我捏肩我都嫌委屈了她,居然让她给那脏小孩洗澡!!!”
夏马尔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憋屈,就差扔下手中的瓶瓶罐罐冲过来和这一大一小理论一番。
“不要管衣服了,蠢纲,我们走,还有急事。”说着,他一把将纲吉抱在臂弯里,跨出门,对着夏马尔挑起了一个恶劣的微笑,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
“真是的,凭什么你养小孩我要善后啊!!!这不公平!!”夏马尔恶狠狠地瞪了眼那个背影,嘟囔道。
站在人流如织的马路边,里包恩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他的车在上次那场被埋伏事件中已经报废,现在的出行暂时只能靠打的。
坐进车里,他给纲吉系好安全带,然后向司机道:“上高速,去东南方向的并盛町。”
纲吉闻言,困惑地歪着脑袋:“里包恩,我们是去哪儿呀?”虽然他并不知道并盛町是什么,但是他隐隐地察觉到他们好像并不是要回家。
“怎么,怕我给你卖了?”里包恩并未扭头看小孩,而是目光漠然地直视着前方茫茫无限的道路,以一种他惯有的嘲讽口吻说道。
“纲吉才不怕,妈妈说会把我卖掉的都是恶狠狠的坏人,可是里包恩是好人啊。”小孩的回答脆生生的,带着一种幼稚的坚定。
呵,又来!难道这孩子对“好人”的定义就是像他一样一身黑衣、杀人无数、满手鲜血的人吗?他不禁想狠狠地嘲弄纲吉一通,待他转过头来,对上那双仿佛琥珀色的澄澈双眸时,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地撞击了一下。
带着些瘙痒,带着些酸涩,带着些奇异的轻松和愉悦。
在他以往十八年的生命里,从未有人用过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从未有人用这种目光看待过他。印在他脑海最深处的,只有那些面对着他的枪口或苦苦哀求或狰狞可怖或凄厉惨绝的哀嚎。鲜血交织、尸体纵横、硝烟弥漫,他的世界,一向如此。
他早已习惯,或者说早已融入这样的生活,甚至以为这就是生活的本来面目,暴力压倒一切,实力制造屈服,杀戮解决争端。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以这种方式前行下去的时候,这个名叫纲吉的小孩却以一种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生命的姿态来到他的面前。
那么弱小、那么柔软、那么干净、那么愚蠢、那么麻烦。
却让他产生了可笑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