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到这个年代的苏冽,睁眼看的第一幅景象。

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自己重生了。

他只知道萧艾报警了,警察要来了,组织要求立刻改换总部基地。

作为组织研究首脑的他,这个基地的实验室,是他的全部心血。

天才的成果往往是天才自奉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至高无上的信仰。

萧艾在报警后不久,就已经被组织抓住。

对于叛徒,苏冽自然知道组织会给予萧艾怎样的结局。

在所有人撤离前的那一晚,苏冽来到了萧艾被囚禁的地方。

身体被鞭笞得血肉模糊,人已经昏睡在了地板上。

冬日的地板。

可想而知的冰凉。

苏冽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萧艾身上。

伫立许久。

沉眸。

转身。

来到四周全都是各样人体标本的实验室。

拿出手/枪,饮弹自尽。

……

再次睁眼,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鼻子。

四周一片黑暗。

身体被置身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即使人是蹲着的,手脚也伸展不开。

头往上顶了顶。

一道微弱的火光照射进来。

血腥味由浓郁变成了浓稠,就仿佛是一堆血块卡在了鼻子里。

原来,此时的自己是躲在了一个空着的水缸里面。

外面残忍的嗜杀让苏冽不寒而栗。

他是见惯了血的人,闻惯了血腥味的人,也是习惯了同各种肢体残骸打交道的人。

这也是他喜欢穿黑色衣服的原因。

血在黑色的衣料上,不显色。

然而,他只是见惯了别人的血,闻惯了别人的血腥味,习惯了别人的肢体残骸的人。

下一步,如果躲在水缸里的自己被外面这群人发现,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也会变成曾经自己的试验品一样,被分解成一堆残体,散发出让这群人振奋的血腥味。

苏冽低下头,水缸的盖子被再一次地盖住。

他只能是自己的阶下囚,不能败笔于其他任何人。特别是这群像野兽一样,看起来毫无智商感可言的人。

天空,下起了大雨。

约莫两个小时后。

惨叫声,呐喊声,咆哮声,哭嚎声……若被雨水冲刷过的血渍一样,渐渐消失,直至杳无。

夜下,万籁俱寂。

苏冽正准备再一次地探出头时,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如泣如诉,悲痛欲绝。

“英,你回来啊!”

“英,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

女人声嘶力竭。

苏冽学过日语。

他听得懂这个女人在讲什么。

来者是日军总司令伊藤博文的妻子——伊藤清子。

日军大败清军,以两千多人战亡的损失杀害了清军四万多人。

仅仅的两千多战亡士兵里,却包含了伊藤博文的其中一个上将——井上英。

同时也是伊藤清子的青梅竹马兼恋人。

此时,清子手里捏着井上英出征前送给她的信物——一块镶有井上英照片的怀表。

明天就是他出殡的日子。

站在自己恋人战死的地方,伊藤清子哭诉着说了很多。

从二人的相识,相处,相恋,以及女方家里对婚事的强制性安排,自己又是如何把井上英推荐给丈夫,还有过后二人藕断丝连的私下关系……都一一复述了一遍。

仿佛是临死前的喃喃自语。

亦或者,就是临死前的喃喃自语。

滂沱大雨下,清子的发髻已是凌乱不堪。

然而却丝毫不影响原本那国色天香,美艳芳清的面容。

眉心的美人痣,红的凄厉。

清子缓缓地掏出一把匕首。

她不想去参加明天的葬礼。

更不想,看着挚爱之人的身体变成一盒毫无生气的死灰捧到自己手上……

“等等!”

喊叫伴随着雷鸣仿佛一道电流涌过了清子的全身。

她没想到,这儿还会有人。

听刚才的说话声,仿佛还是个日本人。

“我有办法让你的恋人永远留在你身边!”苏冽爬出水缸,有些气喘道。

“你是谁?”清子似乎被吓住了,手一抖,匕首和怀表同时掉到了地上。

“我可以同你合作。”苏冽朝清子的方向的走去,“我……是一名科学家,刚刚躲在那个水缸里避难,不经意听到了你说的话。如果你能保证不杀我,我便有办法让你的恋人永远不离开你。”

“你是中国人?”清子蹙眉,语气轻蔑,眼中仿佛已经燃起了杀意。

对于她来说,只要是中国人,就是井上英的仇人,也是她清子的敌人。

“我说过。”苏冽把语气压得很平静,“我只一名科学家。”

清子迟疑。

“如果你跟我合作,我到时候的工作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你再杀我也不迟。”苏冽露出诚恳的微笑,“反正你也不会亏,不是吗?”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科学家能够把死人复活?”清子警惕道。

“我没有说我能够把死人复活,”苏冽耐心地解释,“但我能让死人永远保存他生命最后一刻时那鲜活的模样。”

见清子不语。

苏冽又道:“而且,我的项目正在研究中,没准哪天能让死人复活也说不定。”

清子沉默。

能让井上英再次回到身边这个诱|惑对自己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掂量了苏冽两眼,清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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