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芒边唧唧歪歪着什么“要是我,我也会跑的”边还手舞足蹈,似乎觉得自己言之有理,十分得意。
对于老友的这番话,空军少校大致认同,因为这世上或许没人能比他更理解那种对无垠天际的渴望。
没停留多久,霍兰奚还是走往了门外。
“兰奚!”女人在爱人的背后叫喊出声。
霍兰奚应声回头。
女人将捂住手臂的另一只手垂放了下来,眼眶渐渐泛了红,“我们……还结婚吗?”
靳娅的神情十分悲凉,霍兰奚凝眸注视她好片刻,终究还是意识到了:那晚对狼川的失态之后,自己欠目睹一切的未婚妻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只是履行一个军人的天职,你不用想太多。”他又轻轻喘出一口气,好一会儿后才说,“我们当然会结婚,我可以以我的飞行生涯起誓,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
“怎么?我好像没听明白?这是求婚吗?”费里芒扔下手中的食物,咋咋呼呼起来,那副傻气直冒的开心劲儿好像被求婚的人是自己一样。
没有什么情话比这样的誓言更充满分量。含于那双美丽眼眸中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女人使劲点了点头,就哽咽地几近失声。
极通人性的“闪灵”似乎也从自己男女主人的神情举止中明白了什么,它委屈地趴伏在了地上,不再对靳娅表现出不友好的姿态。
重新踏出门的霍兰奚并未走向自己的飞行器,反而和“闪灵”走往了海滩。他将那本还未朗诵完毕的诗集夹在胁下,找了个离海浪最近又不至于把自己弄得湿透的地方坐下,让大狗枕在自己的腿上。
浪声浑厚如同风琴,今天的海风尤其强劲,拨乱了他的额发。
翻开一页诗集,他念出里头的那首短诗。
“闪灵”难得表现得不肯安静聆听,喉咙里一直发出一种古怪吼声,仿似呜咽低泣。
“好了,他走了。”空军少校合上诗集,垂眸抚摩起大狗的后颈和背脊,白皙如兰的五根长指梳理着它的毛发。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安慰这条失去了伙伴的可怜小家伙,“他走了。”
第27章 芬布尔之冬(3)
于此同时,狼川被投入了芬布尔监狱。只有元首之子的亲信才被允许获悉这座监狱的所在地,里面的人都是那些遭受蒙骗而甘愿把自己奉献给“基因与生化实验”的死囚。
一间一间紧密毗邻的囚室,三面是兽笼那般的铁栅栏,还有一面则是石灰粉刷的墙壁。
监狱里永远不见阳光,只有阴冷单调的白炽灯光无休无止地在头顶照射。几乎每天都有人被卫队士兵从铁笼子里带走,那些人会挨个儿和从铁栅栏里伸出手来的其他囚犯击掌,以此为自己鼓劲儿打气。有的甚至会突然高喊两声:“战斗!为自由战斗!”
这样的行为看来愚蠢且不合时宜,但却约定俗成,成为了每个囚犯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仪式。尽管没有人知道被卫队士兵们带走的那些人最终是死是生,是真的熬过了惨无人道的实验重获新生,还是饱受折磨后被毁尸灭迹。
一个额头有刺青的男人朝相邻的这间囚室望了过去,他眯眼仔细辨认了一番,便把手伸进铁栅栏,冲着那个独自蜷缩于角落的家伙挥喊,“嘿!怪物,嘿!你还认识我吗?”
没有搭理“邻居”的叫唤,年轻人仍旧低垂着脑袋,向着墙隅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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