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万物是给人欣赏的,不应该贴上标签分成你我他。”这是他的信念。
“医生,谢谢你接受我的求诊。”邹清荷坐在陈旰的面前,他有点紧张。
整个空间是雪白的,没有颜色的白让眼睛很无助,只得把目光集中在陈医生的黑色头发上。穿着医生袍的陈旰让邹清荷有不是真实活着人的错觉。
“哦,北大经济系新生,邹清荷,十八岁。放心吧,今天你我的谈话将不存在世间。”陈旰放下手里的个人资料,目光透过镜片直射到邹清荷明显有些紧张的脸,声音柔和:“你为什么事感到烦恼不安呢?”
邹清荷握着手中温热的茶杯……先前那股冲动在逐渐消退,他有些后悔了。面前的医生带给他很重的心理方面的压力,自己仿佛成了尾砧板上的活鱼,在医生目光的注视下先被活生生地刮了鳞,然后挖掉了鳃,最后剖了肚……不愉快的想象。
也许是有柳大哥先入为主的意见深入自己的大脑,把陈医生当成杀人事件的从犯了。为了要减除这种心理上的不适,他突然摇了摇头,一口气把杯里的茶水喝下肚。
“陈医生,其实我不是来看病的。”他鼓起勇气,进门后的第一次正视医生的眼睛。
他的行为反而让陈旰有点意外:“果然,健康的人行为反而难以预测。”习惯跟各式各样患者打交道的对正常的少年倒有点不适应了。
邹清荷通常是睡眠很好的,他的作息时间也在军训期间恢复到读高中时的规律化了。
可是,昨夜他失眠了。
当然,这也不是他单方面的原因……小别胜新婚嘛,柳大哥……嗯,热情了点……情热时分当然什么念头也没。事后享受柳大哥推拿的时候他不怎么地在大脑突然冒出了一个决定:“我去见陈医生。”案子冻结着,柳大哥不好受吧,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呢?
柳下溪狠狠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当即翻脸:“学生之责是吸收知识。不准你涉入案件来。”
“柳大哥!”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呢,很痛啊。
“你可以陪我去啊。他是医生是该救病患的人啊,选择这个职业的人应该不会坏在那里去,我要问问他怎么可以漠视人命!”
“傻孩子!”柳下溪叹息了一声,揉揉他的头,头发太短了,没手感。于是,一巴掌抓住了他的头顶加重了口气“不准就是不准!
”强制性的命令颇让邹清荷不以为然。此时的柳下溪没有看情人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明天周末,我们去逛街,我打算给你买辆单车。我呢,决定买辆摩托。”
“不是更想买吉普车么?”
“这种敏感时期还是低调点好。”
“敏感时期?”
“我可以预见,北京市会来一场彻底反贪大行动……官场如海啊,潮起潮落。”不知触动了他那根神经自我叹息一番。阅历颇浅的邹清荷没有他那种感慨的心思,只是不解:“柳大哥,你说有些做官的为什么就想贪呢?”
“词句毛病。”柳下溪难得挑他言语上的错误,今夜的他是心思活络的,有些少见的斤斤计较。
“那有……”邹清荷的心情恰恰与他相反,难得的情绪激昂。
“应该说:贪官为什么要贪呢……”
“我觉得我说的是对……”没有营养的争论继续。
“在其位,谋其政。贪官啊,我想这问题不能一言断定。纵观今古、横察各国这已经成了社会一大景观了。人性中劣质的贪加上权势带来的诸多方便……金钱也好、美色也好拜倒在权势下成奴为婢……”
“那柳大哥的父亲?”邹清荷担扰地问道。他记得柳家的父亲也是做官的。
柳下溪笑了:“也不一定所有的官都贪。我父亲身边有母亲在把关,母亲是厉害的人,哪会让父亲做这种明显的蠢事。现在又不是秦二世那种年代,那有可能指鹿为马当全天下的人是瞎子盲人的。无论是贪在明处还是暗处这事尽早会曝光的。”
邹清荷心思没有在这上面转多久,他还年轻没有体会过贪官对他的直接伤害。陈旰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到底有没有插手映月泉的案子?明天如何摆脱柳大哥独自前往?柳下溪沉睡后,邹清荷挣扎着起身……啊,腿没力软着啦。到楼下客厅沙发上放着柳大哥的外套,果然在他口袋里有医生的名片。
邹清荷是有分寸的孩子,柳下溪对他是放心的。
他不认为邹清荷会真的去找医生。
好不容易两个人有一整天的空闲,早就打算好了,今天来进行大采购……就要换季了,该提前准备冬衣……食柜空了,要给邹清荷买辆单车还有传呼机……自己的代步工具。事情不少呢,依清荷的性子,自己不出面,他只怕不会主动给他自己添置新衣服……那孩子在用钱上面还是畏手畏脚的,有着你我的分界线……这习惯要改一改才好。
“清荷!好了没?要出门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