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睡不着,三哥的那句:“养家糊口的你也需要自己的小钱箱是不是?光向老大伸手拿钱,我替你脸红啊。”刺进了他的心。
刑警这份工作的薪金是可以养活消费低、生活节俭的普通市民。如果,哪一天大哥破产了。他手中大哥公司的股票一钱不值的话……靠这份工能养活自己和清荷么?好像很难。
他是从来没有为钱动用过心思,习惯了不需要开口就有钱花的日子。
“养家糊口啊……”翻着身,脑袋里没有容下接到手的案子。全被这几个字塞满了。“三哥强,他没有得到家里半点资助,居然活得很好。”在这一点上不如三哥啊。
自己有养家赚钱的特长吗?
没有。
身边的清荷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孩子今晚睡得好呢。有些焦燥的心在静静地听着这细微的声音,心反而沉静了。
嗯,居然由着三哥的话让自己动摇了价值观。
呵呵,他笑了起来,轻声地自言自语:“我的意志力也不是无懈可击的哦。”
“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邹清荷突然开口,身边的人难得翻来覆去,他怎么能睡得着?
“哦,吵着你了?”柳下溪坐了起来:“我去看会书吧,你先睡。”
“是为今天晚上的事睡不着?”邹清荷并不困,他今天起得迟嘛。
“也算吧。既然睡不着,不如来看资料。”
邹清荷揽住要离开的柳下溪。“不行,不睡饱的话你上班会很难受。我有空,资料由我来看吧。我在书里看到枕头旁放苹果会助眠的,我去拿两只苹果过来。”
看着他忙上忙下,柳下溪微笑起来。苹果的清香钻进鼻孔……第一次发觉苹果是如此的香甜。
邹清荷很想替柳下溪分忧。
柳下溪一离开家,他就睁开了眼睛。
心里挂上事,他今天醒得很早。
柳大哥不是有事睡不着啊。
是什么困扰了一向有条理、自我管理强的柳大哥,在平常入睡的时间无法成眠呢?难道昨天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的事情?高一峰与他的表哥对柳大哥说了些什么?那三张请柬有什么玄机?
果然,柳大哥没有把那三张请柬与大信封带走,放在书房的写字台上。
邹清荷独自掂量着那请柬,思考不到更多的线索。大信封里有些什么?还封着啦。这么说来柳大哥也没有看过。
拆不拆开?
能不能拆?
他苦恼,很苦恼。拆开了,会不会跟偷拆别人的信件是同等级的罪?
还是不能拆吧?!大慨吧。
强迫自己把眼睛从那信封上移开。又再次移回,确定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要洗东西了。”他自言自语。
到了卫生间,提起放衣服的篮筐。丢进洗衣桶之前,先清理一下口袋。
柳大哥的衣物一如既往地干干净净,只有他的裤袋里有东西。“哦,是几张卡片。”一共三张,分别是柏青的联络卡片;印有蓝色火焰的标志与订座电话的蓝色卡片;还有一张是齐一峰的名片(上了几天班的他知道这个5.5x规格的叫名片)。一张白纸上印着齐一峰三个大字,下面是宿舍电话、bp机号码与大哥大的号码。有了这张名片,找他很容易。
“齐一峰啊。”转动了洗衣机的开关后准备打扫屋子。
“想知道事情……不如直接打电话给……他!”想好了,一拍掌,他快速行动起来。
大哥大关机了,宿舍电话没人接。只有给bp机留言了。拍自己的头:“傻,现在也许他还没起床啦,白天上课肯怕也联络不到,唯有中午或者放学后吧。”(哦,他以为大学跟高中时的作息时间一样。)
收拾完屋子,去菜市场转一圈回来。真巧,刚放下东西就听到电话响了。
“是小邹吧?”齐一峰的声音经过电话有些不真实。
“是我,学长。”
“找我什么事呢?办好了帐号吗?”
“什么帐号?”邹清荷不明白。
“呵,也对,没有这么快,你的户籍没有正式落下来,估计一时半刻弄不好。没有身份证办不了帐号。嘻,是我糊涂了。下午我没课,你找我,来学校吧。”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听得明白叫他去学校,下午没课,又不是星期六下午居然不上课,真好。
“那我吃了中饭过来。”
“师兄!师兄!师兄!走得那么急干忙,师兄!”气喘吁吁地一名少年从背后冲过来拦在他面前,躬着腰,扶着膝盖,痛苦地喘息。
邹清荷愕然。
没错,他有听到很多少次叫唤“师兄”的声音。可他只是一名走在新校园的新生当然不会以为是叫自己的。
对方抬起那张惨兮兮的脸……有些场景在记忆里跳动:“是你!”他认出来了。带着一堆行李的新生。
“师兄,你真的难找哦。”对方抚平气息,埋怨道。
“找我?”邹清荷讶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头,不解道:“找我做什么呢?”
“感激你啊,请你吃饭。”对方呵呵地笑了起来。
“不必了。”从家里背行李来的学生,不会是那种经济宽裕的人。吃一餐也许要勒紧裤腰过上好长一段日子。啊,这位同学,穿着真花俏!大黄的夹克上印着红色的图案,一条暗红的紧身裤……真俗气。(啊,来北京的日子不长,清荷的欣赏力大大提高了。)
“巧遇!遇着了一起吃中饭吧。”他不客气地挽着邹清荷的胳膊,一股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