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溪略微察看了一下,一米三高的谷仓约占了空间的三分之一,饭桌,然后就是些农具,屋子剩余空间极少。谷仓边有血迹,柳下溪示意陈建国蹬在农具后面,他自己迅速往谷仓而去,谷仓内有半仓稻谷,一套分不清颜色的血衣、一双青色的沾血的新布鞋、沾血的秤坨、一把带血的锋利菜刀。
门再次被推开,柳下溪迅速回头,是李果进来了。
“你去那边的房间搜查一下。”柳下溪指了指左边,大堂是居中的,血腥味是从右边小房间里传来的,右间分隔两间,靠外的显然是厨房。
血肉地狱!
简陋的木床上一具赤裸裸的女尸被剁得血肉横飞。
柳下溪闭上眼睛,连一向坚强的他也不忍多看。
陈建国双眼一黑,靠着门框晕了过去。
屋外,“啊”一声妇人的惨叫划破夜的深沉,“你发什么癫?”
“喂!别跑!”这是邹清荷的声音。
柳下溪一把搀住陈建国,与李果在堂屋汇合,冲出门。
只见星夜下,邹清荷正在追赶拚命奔跑的李喜香。
“怎么回事?”李果停下来问茫然的徐恒志,与握着手痛得直哆嗦的嫂子。柳下溪跟着追了过去。嫂子却发觉自己男人瘫成泥似的,扑过去急道:“这是怎么了?”
李果不知情,知道是那间屋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一个人又没胆子进去。想追,又觉得不能丢下这三个人,茫然着便傻傻呆呆地站着。
邹清荷料不到少女跑得这样快,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后面的柳下溪追过了他,邹清荷停下来,喘着气。眼看柳下溪要追到李喜香,可她突然兔子般穿过柳下溪的手臂,直接往养鱼的水塘跑。“扑通”一声,她跳了下去,水只是齐她脖子深。
柳下溪腿长占优势,抓住了李喜香。
“她这是要自杀么?”邹清荷看着双眼死灰的李喜香,好奇地问柳下溪:“屋子里有些什么?”
“第二具尸体。”柳下溪低头看了看李喜香的布鞋,很明显地不合脚的绣花布鞋,只是跳进鱼塘后,脏得看不出颜色了。湿透的衣服显出少女发育不良的身躯。柳下溪轻轻叹息一声。把手铐铐在她细小的手腕上。
“人是她杀的吗?”邹清荷难以置信。这样瘦小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人?
“第二桩凶杀案的嫌疑犯。”
“噫?怎么起火了?”远处有人在叫,“快、快去救火!”“今晚事儿真多!”
柳、邹两人回头望去,大惊!起火的地方正是陈建军的家!“不好!有人纵火。”柳下溪抓起失神的李喜香与邹清荷飞奔而去。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李果蹬着,看陈建国老婆,她正掐陈建国的人中,很神奇,陈建国很快就醒过来了,眼睛有点失神,他突然坐起来,几乎与李果的额头相碰。
“你搞什么嘛。”李果闪得快,心里不痛快,大声道。
陈建国突然一拳头打过来,击中李果的面门,李果眼都来不及眨,人就晕了过去。
“把稻草抱进屋里去,快点!”陈建国抢着李果的电棒,冲着徐恒志与自己的老婆道。
“建国,你这是咋啦!”他老婆哭了起来。
陈建国自己抱着大把去年的陈稻草,屋外坪上堆了几大垛!害怕的徐恒志与他老婆也跟着抱了大把的稻草。陈建国从厨房的灶上找到火柴,从厨房开始点火,一直点到各个房间,把可以点燃的物品都点上。
火迅速地燃烧起来。
看到起火,邻居们围过来,挑水,端水要救火,陈建国抓住徐恒志,用电棒抵着他的咽喉:“敢救火,我就杀了他!”
冲天火光中,陈建国狰狞的样子吓住了众人,没有人敢上前。
徐恒志吓得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已经赶到的柳下溪把手中的李喜香塞在邹清荷手上,瞄了一眼目前的形势,他的搭挡瘫成一团倒在地上。陈建国手上有人质,他的老婆正在大哭,由一群女邻居在安慰,火已经烧掉屋子的一半。“救火啊!”柳下溪拿起被放在一边的水桶,里面有水。朝大火浇去,杯水车薪。
陈建国见到他,人一僵,慢慢放下手里的电棒。邹清荷迅速跑过去,扶住了昏倒的徐恒志,拍着他的面颊,却闻到一股骚味,原来是尿裤子了。
“我先送他回去。”邹清荷背起了他,对柳下溪说道。
柳下溪从李果身上取下手铐,扣住了伸过手的陈建国:“这又是何苦呢。”柳下溪低声道,“就算你烧掉证据,有我在,真相还是掩不住。”
陈建国倔强地闭紧嘴。
柳下溪摇醒李果,李果冲到陈建国面前,但看到那副惨青的面孔,还有烧毁的屋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在全村男女老少的帮助下,火是灭了,不过屋子也差不多烧完了。
林队他们赶到,听到柳下溪的汇报,吩咐先把两位涉案人员带走,剩下的人等待可以进入现场的时机。陈建国的妻子边哭边随车子去了,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杀人啊,他们夫妇一直没有单独行动过的,但纵火,妨碍公务,销毁证据,欧打警察,恐吓,劫持人质,条条都是大罪!(听公安们说了才知道这是犯罪,罪名还不轻,她怕得很啊,怕眼神一闪间,丈夫就被人给枪毙了。)
天微明。
柳下溪靠在一棵老柳树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