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荷干脆翻过身来坐在地毡上,背靠着床双手抱膝脑袋搁在膝盖上进入冥想中:这次连续发生的事儿挺多的,柳大哥太劳神了,算起来有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他精神上的疲劳有一部分是担心着昨天失踪的他跟柳三哥吧,今天找到了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早在公园发现的尸体有可能是林天杰吗?身高与林天杰的一样,大中华的烟应该是北方人喜欢的吧……他死在刻有“清浦”的石头面前,是不是表示他跟人约好在这块石头面前碰面?那么凶手是死者认识的人吧,显然是一桩谋杀案。地上的烟蒂不少,死者等了很长的时间吧。迎面被人杀死,凶手杀人的手法肯定很熟练。香港约人见面的地方很多,为什么选在深夜关门的公园见面?这桩案子不知道柳大哥有什么看法。
邹清荷扭头看了看柳下溪沉睡的面容。
继续开始自个儿的冥想:如果死者真是林天杰,他的死跟楼歌有关系吗?林天杰……死得太容易了,不符合此人的行事作风。从柳大哥以及齐哥那边零零星星搜集的资料里……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是老奸巨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人杀死在公园里?不合常理啊。是不是有人故事迷惑柳大哥的视线?柳大哥怀疑此人……此人就死了。想到这儿,邹清荷打了一个冷噤,赤着的脚凉嗖嗖的很冷。他把柳大哥的大外套罩在膝盖上包住脚。香港的温度虽然比北京要高,到底是冬天,空气中的寒意让人鼻子喉咙发痒,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清荷慌忙扭过头来,想知道是不是惊醒了熟睡的柳大哥,还好还好柳大哥继续在熟睡。邹清荷悄悄地起了身,盘在地上的脚发麻了,一时没站稳往床上栽去。他啊,越想控制咳嗽,喉咙越痒得难受。
柳下溪也没睁开眼睛,伸出温暖的手臂把他拖进被窝里来:“感冒了?”
“吵到柳大哥了?咽喉痒痒的。”清荷懊恼道。
“傻瓜,好好躺下。”柳下溪揉着他的头发,起身,拿起床头柜旁边的电话吩咐服务生送感冒药上来。给清荷倒了杯温开水让他喝下,再用温暖的手掌揉捏着清荷的咽喉,温热的掌心仿佛有安抚作用似的居然让喉咙不痒了也。(这个,各位亲千万别学)“柳大哥,你继续睡吧,我不要紧了。”躺在被子里很暖和啊,不想动。
柳下溪揽着他的肩侧靠在床上:“三哥呢?”
“啊,他跟彭亦文喝咖啡去了。”邹清荷要掀被子被柳下溪按住了。
“怎么了?”
“坏了,我都忘记了最关键的地方:柳三哥的处境危险。我现在去找他们。”
柳下溪摇头,脸色阴暗起来:“不用了。现在我们都没有危险了。”
“噫?楼歌不是想方设法要带走柳三哥么?”
“……至少现在不会。”良久之后,柳下溪叹了一口气:“从一开始我们就踏进了别人设定的圈套里。”
“啊,什么意思?”邹清荷有一个模糊的预感在脑袋里慢慢形成:“柳大哥认为公园里死的人是一个圈套?”
“嗯,大圈套。对方用的是‘金蝉脱壳’。无论我或者齐宁都被套死在这个圈套里,现在我们任何行动都是错误的。”柳下溪抚着额头苦笑。
“柳大哥说详细一点。”邹清荷无法从柳下溪这简单的语句里推测出全部事实来。
“从齐宁被对方发现开始,这个圈套就启动了。”
“是针对齐哥发动的么?”
“可以这么说。”柳下溪难过地抚着清荷的脸:“我检查金铭的尸体时发觉了他的脸部有动过手术的细微痕迹……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齐宁从北京要来的林天杰dna必定跟金铭的dna吻合,所有的证据将证明金铭就是林天杰。林天杰若被官方论断他已死亡的事实之后,所有追查他下落的命令将会被取消。我猜得没错的话,林天杰的案子将会在今天下午被北京来的人接管。同时,齐宁也会因失职将被撤职查办。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我们也要回北京了。”
“我不明白。”邹清荷吃惊地瞪着怎么失职了?”
“金铭身上致命的伤口,是齐宁他们特别行动小组佩带的特制军用匕首造成的。齐宁辛苦抓获的楼歌那帮手下已经逃脱了。除了渔村事件除了小丙小丁事件,光是抓获的嫌疑犯逃脱他就得受内部处分。”
“我们怎么办?一定要想一个办法破坏对方的如意算盘!”邹清荷焦急地抓着柳下溪的肩膀摇晃道:“我们不能什么事也不做。”
“你跟三哥被抓又平安放回来算是对方给我的一个警告吧。”柳下溪叹了一口气:“齐宁的麻烦将远胜过我,我甚至认为,有人会指证他是凶手。”
“怎么办?”邹清荷手心出了冷汗。
“要保持冷静的头脑,见招折招。我和齐宁都犯了急躁的毛病。”柳下溪皱着眉头道:“林天杰派人杀我,必定以为我会看破他的伪装。但他后来却没有继续动手……为什么?”
“难道是他发觉你没看出他的伪装来?”
“嗯……有可能我这几天遇到的人中有真正的他。”柳下溪点头。
“柳大哥这几天遇到过一些什么人?”
柳下溪苦笑:“我也记不住。我想一想……这几天遇到的人有齐宁身边的人、香港警署的人、酒店里的人、彭家的人……路过的人不计其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