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阿诚,将手里的棒棒糖递给他,阿诚乖乖得接过糖果,走到门外,凌远仍旧站在家里不动。
阿诚疑惑的转过身看他,凌远这才穿了鞋子,带阿诚去警局了。
孤儿院的老师是个三四十岁的阿姨,很温柔的为阿诚理了理衣领,又帮他把里面的衬衫塞进裤子里。
看起来人很好,也很有耐心。凌远想。
要出发了,阿诚在阿姨的指导下和警察叔叔们挥手告别,正要和凌远再见,凌远却提出了想和他们一起去看看的想法。
阿姨点点头,知道凌远的顾虑,也没觉得被冒犯了,欣然接受。
车里很安静,只有播放着的钢琴曲在缓缓流出,凌远陪着阿诚坐在后座,他一直想跟阿诚说说话,但每次话到嘴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诚倒像是两个人里更淡定的那一个,他坐在窗边眨着大眼睛仔细看着外面掠过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或左或右的从不停歇自己的脚步;每块霓虹灯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光亮着,尽管到最后也要奋力的闪烁;就连每棵树都在匆匆的赶路,往自己的身后跑去,像是要追逐前一棵树一般。
凌远看着阿诚的后脑勺,努力让自己变的不要这么情绪化,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休息日他就来看他。
孤儿院不大,不过幸亏不大,所以离市中心并不太远,不像凌远想的在郊区之类的,来回还是比较方便的。
阿诚下了车,跟着凌远在阿姨的带领下走进了孤儿院。
接下来就是认识老师和小伙伴,人不多,小朋友们加上阿诚不过13个,老师就更少了,只有4个。
规模虽然小了些,但环境干净整洁,老师们各司其职分工合理,从小朋友们的状态来看,应该过得也不错。
等到阿诚被分配好了床位和座位,凌远帮他铺好了床,把站在一旁的阿诚拉过来,坐在床上,然后自己蹲下身对他说:“阿诚,叔叔要走了,在这里乖乖的听老师话好吗?等过两天叔叔一放假就来看你,等着叔叔,好吗?”
阿诚抬头看着凌远,点点头。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凌远,然后,伸出小手,学着凌远拍拍自己脑袋的样子,拍了拍凌远的头。
阿诚从来没被轻轻揉过脑袋,只有叔叔,很喜欢在他不安的时候揉揉他的脑袋。叔叔的手很大,很干燥,很温暖,拍拍他的脑袋会让他很安心,很舒服。
他看到了凌远眼中的愧疚、不安与焦躁,叔叔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因为他难过呢。
他费力的伸长手拍了拍凌远的头,然后学着凌远跟他说的话,依旧口齿不清,但认真的对他说:“叔叔,别怕,别担心。”
想了想,阿诚看着凌远,慎重的对他说:“叔叔,谢谢你。”
第二天,凌远睡得并不好,先是睡不着,后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做梦,一觉醒来比不睡还累,凌远站起来微微活动了下,脖子酸痛。
起来刷牙洗脸,看了看时间还早,但也不想下厨弄些早饭,还是到医院门口买个煎饼果子吃了吧。
走到客厅,眼角一瞥,看到了安安静静摆放在桌上的白色小碟子,上面浅浅的还残留着昨天的糖印子。
凌远愣神,盯着小碟子发呆。
不知道阿诚睡得好不好。
凌远呆呆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手表,完了,本来绰绰有余的时间硬是被他坐着耗的只剩10分钟了,算上路程几分钟,别说煎饼果子,他穿衣服都来不及。
终于赶在最后一秒打了卡,凌远这才舒了口气。走到柜子那儿换了白大褂,旁边飘来一个人。
“有吃的没?”凌远眼也不抬得问。
“啊?呃,没有。”韦天舒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问他:“哎,你昨天没上班啊,听少白说你还带了个小朋友来医院做体检?什么情况?私生子?”
凌远翻了他个大白眼,抬脚想踹他,韦天舒灵活的往旁边一扭,躲了过去。
一起走在长廊上,凌远跟他说了关于阿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