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要自作主张了,希望您醒来以后不要责怪微臣。”他转身走进内室,取下架子上的尚方宝剑,坚定的走了出去。
被皇帝亲信精锐团团保护起来的乾清宫昭仁殿里,丰升额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戴权,葛太医怎么说?”
戴权弓着腰:“回大人,葛太医说陛下提前服用了解药,刚才那口血已经吐出了毒药,龙体没有大碍,陛下仍未清醒可能是一时怒火攻心所致,葛太医亲自煎了药给陛下服了。”
“明日能醒来吗?”鄂容安问。
“葛太医说没有把握。”戴权低声回答。
“气死本王了!永琪永瑆那帮混帐!”弘畅抬起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乾清宫,泄愤似的在地上跺了两脚,“京城还戒严吗?”
丰升额点点头:“反贼一日未除干净就不能松懈,巴禄统领,你亲自带领粘杆处的人守护皇上,一刻都不要松懈。”
“奴才明白!”新任头领跪地领命。
“那抄家之事是等陛下醒来还是?”鄂容安又问道。
“有什么好等的,一群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弘畅火气十足的喝道,“明日就执行,本王亲自监斩!”
“顺妃娘娘怎么处置?”林睿旸提出个难题。
众人一噎,朝堂上的事他们还能勉强拿个主意,涉及后宫就……
“就算干放着也不能叫她好过,将她参合谋反的事告诉皇后,让她呈上中宫笺表,先堵了御史的嘴。”身为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弘畅对永珏的态度还是能拿捏几分的。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着如何稳定朝堂,丰升额却没有多说,他正望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白汽出神。
重要的人接二连三被害,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参与其中,先帝皇子联合沙俄造反,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赐死科尔沁亲王肯定会让蒙古动荡起来,此时,如果永珏苏醒,他最想见到的人应该是……
他抬起头,语气极为郑重:“八百里加急给前线送信,叫海兰察回来。”
大概这回上苍终于眷顾了命运多舛的皇帝。
第二天早上,永珏就醒了,虽然神色有些倦怠,不过还是让揪了一晚上心的众人喜极而泣。
靠在软垫上双眼微阖,听完了几个心腹的临时处置,永珏颔首,声音淡淡的:“辛苦你们了,今日那几家抄家灭族之事弘畅负责,可别让他们暗中转移财产送走几个人,甄家远在江南,就让巡盐御史苏恒负责吧。”
“皇上放心,他们谁都别想逃出去。”弘畅爽快的应下。
“宗人府那边多上心,可别让永瑆自戕。”
“这是自然。”
“听说昨晚有个叫岳铮的少年作战勇猛,很是出彩?”永珏想到了某个折子。
弘畅眼中浮起浓浓的笑意:“没错,他不愧是岳钟琪的后代,很有老将军当年的风采。”而且,这个和布顺达吵了一路的少年恐怕……
永珏撇嘴,老子捧在手掌心的闺女,谁敢惦记就切了他的小兄弟!
默默给某少年点蜡,弘畅但笑不语。
“至于最近的朝事……”太阳穴的刺痛愈发尖锐,永珏眉头微皱,手指不耐的动了动,“叫军机处先处理,他们拿不准了再递给朕。”
丰升额突然插了一句:“皇上,尹继善致仕了,鄂容安总管户部,恐怕分.身乏术,不知这领班军机大臣是?”
提起尹继善就会想起那场浩大的阴谋,然后想到明瑞,紧接着心里就是一阵抽疼,永珏不由长叹一声:“交给傅恒吧,他做了多年领班,也有经验。”
“我会安排的,皇上要多休息,注意龙体啊。”弘畅低声嘱咐道。
“朕知道。”
弘畅很有眼色的退下了,永珏一张俊脸立刻扭曲,脸色也变得煞白。
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林睿旸吓得魂飞魄散,飞一般扑过来,惊恐的上下打量他:“皇上?皇上您又头疼了?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把药拿来吧。”永珏招手,接过那碗漆黑的汁子,一口喝干。
林睿旸赶紧伺候着对方换了xiè_yī,躺下来,轻柔的给他按摩。
冰凉的手指顿时缓解了大半头痛,永珏舒服的轻喟,扭成结的眉头也松开了,找到个舒坦的姿势,准备再躺一会儿。
“皇上。”林睿旸低柔的声音突然说道。
“嗯?”
“昨晚的事……”他惴惴不安,小兔子似的偷瞄皇帝脸色,“您不会怪微臣吧?”
“不会,你做的很好,万一朕三两天醒不来,也得提前——”
林睿旸心里一慌,不顾规矩的打断他,急急的道:“皇上是天子,有诸神庇佑,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诸神庇佑?”永珏自嘲的冷笑,“真的有神庇佑朕吗?枕边人的背叛察觉不到,有人暗害大臣朕也不知晓,甚至连自己人都护不住,朕这皇帝是不是当的太可笑了点?”
“不是的,皇上您尽力了,只是、只是……”林睿旸急忙辩解,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瞬间便红了眼眶。
好笑的拍了拍对方的手,永珏温声说:“好啦,朕不过随口抱怨两句,你看你,又哭了。”
委屈的扁扁嘴,林睿旸撒娇道:“都是皇上说些丧气话招微臣哭的。”
“倒成朕的不是了?”
见皇帝这阵头疼过去,林睿旸干脆趴在永珏胸膛上,听他稳健的心跳声,一边慢慢拨弄锦被,低声说:“皇上,微臣以前听碧嬷嬷说,三分天注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