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常能轻易地闻到少年身上散发的淡淡海棠香,风过时浮动袭人,幽而沁溢,如见月色清疏下一树招摇。
只是百般心绪,最后都归于了波澜不起的死水岑寂。
“小棠。”
这一路,他始终神色紧绷,也不知是被什么心事给锁住了。
“?”
袁小棠不解抬头,杏眼如盛琥珀光,水意流转,明丽更甚于清俊。
花道常张了张嘴,却梗住般什么都说不出,少许气急败坏,神情烦闷。
他不想把那消息告诉袁小棠。说了,那人与苦苦追寻的亲爹团圆,自会弃他于不顾。可不说……他又不忍那人一直为此伤神。
闭上眼,花道常终是轻叹了声。
“残月楼那批人,有动静了。”
“你说什么?!我爹,我爹有消息了?”
袁小棠霎时睁大眼,差点喊了出来,幸好被花道常一手捂住了嘴,这才没惊动四下。
花道常点了点头,“刚来的准信,鬼街今晚恐怕不太平,那伙人估计打算趁势而为,把玉棺从码头运出去。”
袁小棠抓住了句中一处关键,蹙了蹙眉,“不太平?”
“你可有发觉,这街上人流少了许多?”
“……这是什么意思?”
花道常眺眼对望那黑云苍天,如有浪涌,声音冷然。
“锦衣卫,入城了。”
这鬼街自太祖开朝以来,便和官府有了不成文的约定,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两者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有人说鬼街起初是为太祖暗中办事,所以太祖才故意在皇城脚下留了这黑市一命,也有人说鬼街占尽五行八卦绝佳之位,若是妄破便会坏了这顺天府的风水。还有人说鬼街的头子和官府中人互有往来,两厢庇佑,黑白通吃,这才能长命如此。
是以,锦衣卫入城的消息对于鬼街而言,不亚于霹雳雷霆,是过河拆桥开战对峙的明显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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