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离去后,我缓缓睁开眼睛,心里无法平静,未雪啊未雪,事到如今,你叫我如何安心在此等你?
于是在未雪离开后不久,我也收拾了包袱出去,她只说她要回一趟京城,所以我也只朝着京城的方向去了。
两月余不问世事,也不知道叛军何在,倒是我去京城的路上,鲜少听到关于叛军攻占京城的传闻,难道已经平乱?所以未雪才回去的,可是如果已经平乱,她有什么必要瞒着我呢?
城门还是老样子,过往人群神色平常,看不出这里曾经遭受了祸乱。
我来到谢府,找到了斯咏。
“什么叛军?”斯咏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疑惑地望着我。
“难道最近京城几个月没发生什么大事?”
“实在要说大事的话,倒是有一桩,兴许就是你说的叛军吧,当时听说有几万人马包围了京城,不过在一夜之间就都撤了。”斯咏细数着日子,那恰好是我口中所谓叛军攻城的日子。
“一夜之间?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兴许是皇姐想了什么高明谋略吧!”斯咏笑了笑,没顾上看我满脸疑问的表情就去牵毓均了。
在谢大人的帮助下,我见到了关在大牢中的苏延,他看到我很吃惊,吃惊却不是因为我突然来了,而是吃惊我竟然这么晚才来看他。
“我昨日才回京,今天就来看你了,这还叫无情啊?”
“才回京?你难道不是一直在京中吗?”记得那日去找斯咏,斯咏还嗔怪我这么久都不出宫看她,原来他们一直都以为我在宫里未曾离开。
“唉,说来话长,说说吧,我要怎么才能救你?”我看着消瘦了许多的苏延叹气,还好万俟卓不在,否则以他的身份,凭我是怎么也救不了的。
“越狱。”苏延冷不丁地冒出这两个字来,我大惊:“你疯了吗?”
“哈哈哈,开玩笑啦,我不会让你冒这么大险。”苏延双手抱头靠在墙上,一脸轻松转而凝重,他说:“大哥已死,现在我是苏家的独子,家里人以前不管我,现在却不行了,所以我是苏家在皇上手里的把柄,你以为一般的方法能救我?”
短短数月,发生的事情太多,苏延的大哥怎么死的我不用问也能知道,除了皇家没别的可能。
“我一定会救你!”撂下这句话我就离开了,剩下苏延满脸担忧。
前殿门口的女官大声说:“御前护卫牧清枝早已被贬为平民,来人,将她打三十大板逐出宫去!”
“什么鬼?”我还有一马车的脏话没说出来,几个护卫就冲了出来,无奈我只好逃之夭夭。
本来是想去见未雪的,怎料面没见到,却得知自己被贬的消息。
鉴于目前一团迷雾的情况,我不知问谁才能得到答案,遂找到了谢大人。
谢大人还没听完我的说辞,就摸了摸我额头,问斯咏:“她在说什么胡话?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生病!”
“那你这些话都是从何听来的,谁说你被贬了,你不一直还是御前护卫嘛?还有皇上一直在宫里呢,怎么又去汾州了……”
谢睿一番话把我绕得更晕了,和我在汾州待了七十六天的那个未雪是真的未雪,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宫里的就是假的咯?
不过谢睿又告诉我,这几个月皇上没怎么上朝,但是还会让递折子,折子也是按时批了的。
如此说来,这些大臣大多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门外忽然响起谢府管家的声音:“今儿这些人是不长眼睛啊,告示都贴到西街来了。”
“兴许是哪些新来的吧,不懂规矩。”一个家丁随声应到。
斯咏忙问了一句:“什么告示啊?”
“回公主,没什么,就是处斩的告示。”
“呵,这是生怕人不知道啊。”斯咏摇头,我问怎么回事,斯咏道:“苏延难道没告诉你,三日后,他就要被处斩了。”
“你说什么?!”这两天的给我的惊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我连忙飞出院子看到了对面的告示。
我把告示看了三遍,确定那个名字就是苏延无疑,随即愣在原地,苏延之所以没告诉我就是不想让我冒险,我心里揪紧了,即使看在他曾伴我游走四海的份上,我也当救他。
夜里,孤枕难眠,斯咏安顿好毓均就抱了被子过来陪我睡。
“清枝,事已成定局,我们无力改变。”
“还有三天,来得及。”我虽慌乱,心中却坚信不疑,坚信苏延不该这么早死。
“傻子都看得出来,苏延处斩只是个饵,为的是引苏家的人出来。”斯咏的意思我明白,她不希望我插手,以免引火烧身。
“可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今天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皇上真的跟我在汾州待了两个多月,她没有在宫里。”
斯咏握住我的手,淡淡道:“我信。”
“那——”
“可是我信又怎样呢?我只是个公主,决定不了什么大局。”斯咏的话语里藏着许多无奈,从谢城归被“流放”开始,她的无奈似乎就越来越多,很多事也不想过问了。
我没再说话,深沉夜色里思维比白日更清晰,我和斯咏都能看出斩苏延是个陷阱,没道理苏家的人看不出来,想必这背后还有另一层深意。
正当我寻思要到哪儿再去找几个帮手时,苏家的人悄悄找到了我。
“这明摆着是个陷阱,你们真的要冒险?”
“牧姑娘你难道就不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