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官一顿,道:“东仙宫毕竟不比狐宫,近日驻留的狐官和访客较多,屋室吃紧,能让你们这些过来修炼的小狐住下的客房只余下两间,另外一间大些,让那三只小狐狸住了。主位狐官大人吩咐说你们二人情同兄妹,可以同住,所以暂且安排你们在这里挤一挤……虽说只有一间大屋,但卧室是完全分开的,左右各有一间,中间是正堂,里面还有一间道室和一间书房,由你们二人共用,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在此随意修炼。”
狐官说得好像很简陋的样子,可实际上云眠惊喜极了,正兴奋地到处跑来跑去。
屋门打开便是一尘不染的正堂,并不是太大,但对小狐狸来说已经非常宽敞。地上铺着平实的实木,还铺了地衣,摆了几样雅致的家具,正中甚至还有一张小桌案,上面摆着整套茶壶茶盏,云眠踮起脚,正好可以将前爪搭在桌案台上。
云眠都还没跑进里面看,却已经高兴得不知所措,她一下蹿回来,欢快又羞涩地道谢道:“谢谢,麻烦你啦。”
“……无妨,这是钥匙。你们若是想要吃食,到膳堂去领即可。”
说着,狐官指了膳堂的方向,又将钥匙递给云眠,云眠张口衔住,他便要告辞。
闻庭连忙也道:“多谢先生。”
狐官点点头,告辞离去,留下两只小狐狸在屋子里乱窜。
云眠不久就将整间大屋转悠了一大遍,跑了好几圈,闻庭倒只是大致抬头看了看,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致,觉得微有些恍惚,就不再动。他还在在意先前主位狐官在道场内对他说的话,不久就在正堂桌案前坐了下来。
云眠欢乐地摇着尾巴将大屋里里外外都跑遍了,见闻庭在外面,这才跑出来。她将小布包叼到身边,使劲从里面掏出两个干净的果子来,用爪子擦擦,认真地推给闻庭问:“你想吃一个吗?”
“……现在不必。”
闻庭摇摇头,却问道:“云眠,你可否将你的年关卷子给我看看?”
尽管昨日狐官不曾跟他们说这个,但从狐狸洞出来前,云眠将她觉得贵重和用得上的东西全都塞到小布包里了,里面不仅有果子、课记,还有她和闻庭两人的年关考卷。云眠可能是担心试卷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狐狸洞里会有人偷,所以都一并带上了。
云眠听闻庭问起这个,疑惑地歪了下脑袋,不过还是欢快地将她的试卷叼了出来,递给闻庭。
闻庭一顿,将自己的试卷也取了出来,与云眠的卷子一并平放展开。
主位狐官大人让他和曦元交换看卷子,就能知道自己欠缺在哪里。闻庭对这句话自是记在心里,但以他和曦元现在的状况,不太可能互相看试卷,即便他去要,曦元也未必会给……不过,曦元那里行不通,他却可以看看云眠这份唯一没有被骂得太厉害的。
闻庭往云眠卷子上看去,看到云眠常识论答卷上细细密密的小字,亦是诧异了一瞬,待仔细一读,便不由微微一怔。
在道场时,闻庭便隐隐直觉主位狐官对他的不满应当不是在道论,而是在常识论上,此时就着云眠的试卷一对比,才恍然看出区别。
云眠好奇,也跑过来与他凑在一起看,但看了一会儿,就歪了耳朵,疑惑地问道:“仙灵茶是什么?金水花又是什么呀?雪山天顶采摘……这些我都没有写,为什么没有给我扣分呢?”
“我亦……不太清楚。”
闻庭亦怔在原地,抿了抿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预先看过云眠的课记,云眠的功课亦大多会问他,只是他预先竟没有察觉。相比较于云眠,他所书写的东西太过远离实际,却只作寻常写了上去,大抵在这里的其他狐狸看来,他这张卷子答案错是不错,可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闻庭隐约明白了主位狐官话中的意思,主位狐官大人不满意曦元试卷中视野狭窄、只着眼于东山一境,亦不喜他高高在上、只从高处观之而不设身处地考量。相比之下,云眠的答案既认真又不局限于条条款款,有探索新地的精神,大约更得先生喜欢些。若是他与曦元交换互补看看卷子,的确可以察觉到问题。
闻庭想到此处,便又觉得脑袋有些晕眩,他勉强稳了稳身子,将试卷推还给云眠,说:“……多谢。”
“不客气嗷。”
云眠将卷子重新收了起来,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看出什么了吗?”
“算是有些想法。”
闻庭简洁地回答道。
“不过我们今日先休息吧,明日若是可以,我再去问先生。”
“好。”
云眠听闻庭有头绪了也很高兴,原地庆祝地蹦了蹦,跑过去将先前没吃的果子叼过来给他。
闻庭这回想了想,便道谢吃了。云眠见他动口,便开心地甩了甩尾巴,自己也叼起剩下的那一个,细细地吃了起来。
……两只狐狸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小布包中的东西,下午又一起在东仙宫里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各处的位置,一转眼便入了夜。
云眠在正堂里和闻庭一起聊天蹦